玄御燃终于问出了这句话,这疑问盘旋在他脑海里一天了。
棠逸羡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好看的眼尾清然微低,看向桌子,低声慢语道,
“因为你穿的红色,好看。”
......
玄御燃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正红的绣纹长衫。
原来师尊是因为这个。
他其实不喜欢红色,太过耀眼张扬。
这是族人给他准备的衣衫,估计是为了嘲弄他而已。
棠逸羡看着玄御燃的神情,竟然是真的信了他这个鬼话了。
还真是大学生一般的纯澈啊。
棠逸羡此时眼神微转,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木雕之上。
就是玄御燃打算送师尊的拜师礼。
他伸手拿了起来,拎着木雕的红色吊穗在眼前晃了晃道,
“这个小鸡挺好看,胖嘟嘟的,还挺可爱。”
......
他透过手里摇晃着的“小鸡”看到了玄御燃僵了的表情,回眸再看看这个小鸡,立刻反应了过来,
“哦,这凤凰..这凤凰挺好看的。”
“真的吗?师尊可是喜欢?”
玄御燃的神情一下子亮了,深棕色的眼里闪着星星似的,像个孩子。
“嗯。”棠逸羡点头道。
“师尊不嫌弃的话,我送给师尊。就当是拜师礼。”
“好,那我收了,谢谢。”
棠逸羡觉得,这个拜师礼,他喜欢。
“好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晨修呢。”
直到棠逸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玄御燃的心跳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他躺在师尊为他铺的床榻之上,朦胧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快入睡了。
清晨,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声音,像是吵架一般的。
棠逸羡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间。
当当当!
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带着一丝敷衍的声音响起,
“大公子,醒了吗?我进来了啊。”
是家仆阿水的声音。
平日里原主棠逸羡身边伺候的人。
没等棠逸羡回答,阿水就自己推门进了屋子。
他把洗漱的盆子随意的放在了架子上,水溅出了一些,一脸懈怠的模样打了好几个哈欠,疏懒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公子,洗脸吧。”
看来,他平日里是敷衍惯了的。
此时棠逸羡已然起身坐在了床榻边上。
他穿书几日,今天倒是才看到这个别苑的当事管家。
棠逸羡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摸黑回来的场景。
这几天也是他自己在吩咐这些下人打理事情。
棠逸羡拢了拢披着的外衫,目光扫了阿水一眼,声音冷厉道,
“这几天,你人在何处?晚上连个烛火都没人点,不知道的还以为碧凌苑管事的管家死了。”
一句管家“死了”,听的阿水浑身一激灵,立刻精神了,他从未见过大公子如此疾言厉色过。
他眼睛一转,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神色,油滑道,
“小的这几日亲戚病了,出院子去照顾了,怎么?晚上不点烛火?看我怎么收拾这些不长眼的丫鬟。”
棠逸羡知道,这些都是借口,他是出去赌了。
“三百戒尺,领罚去吧!”
阿水神色一惊,小眼睛瞪了瞪,立刻扯着嗓子道,
“大公子,这点小事儿,您不至于吧?以前不是都如此的吗?”
阿水平日里偷懒嚣张惯了,他梗着脖子,一副无畏的模样。
“怎么?这还不够罚你是吗?你床底下盒子里偷的丹药和银两,够了吗?”
阿水听后立刻白了脸色。
家仆偷窃在棠家宗门里是大罪。
“大公子,小的知错了,愿意领罚。”
阿水不得不满脸愤恨的低头认错。
“五百戒尺,领罚去吧。”
棠逸羡冷然的说了句。
阿水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行礼后甩了下袖子,退了出去。
棠逸羡罚了阿水,其余的家仆也都收敛了些,也尽责了些。
棠逸羡所住的山峰名为碧凌峰。
他所住的主屋窗前,有一略显残破的亭子,柱子的朱红色清漆都斑驳了,露出原本的木色,有一种残破的美感。
亭子很大,足够放置三个长桌,桌子腿倒是齐,不过也是残破不堪。
此时,棠逸羡的三个徒弟正站在长桌前,等着晨修开始。
这也是三名弟子入门后的第一次晨修。
盛清野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顶着两个黑眼圈,硬撑着挺直了脊背,目光盯着棠逸羡,就像小兽盯着自己的没到手的猎物。
金潇潇一副疏懒游离的样子,目光落在他前面的破桌子上。
他有洁癖,正在用他的水系灵力清洗桌子上的灰。
只见一小流清水在桌子上左右的流动着。
最精神的就是一脸纯澈的小凤凰了,目光专注的看着棠逸羡。
三个少年站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