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冷气弥漫,冰冷的水从青年的白发流过,长长的头发被浸湿,水珠在他精瘦的身体滑动,肩宽窄腰,紧实的肌肉有一种暗含力量的美感。
青年低垂着头,目光淡漠的看向自己手腕上深深的伤痕,左手还拿着一个锋利的刀片,鲜血争先恐后的从动脉血管里涌出,再被水流冲走。
他的脚下是大片洇湿的血迹,伤口缓慢愈合,张海哥抬头,迎着冰冷的水,嘴角勾起。
“三分钟……”
一道小小的伤口愈合速度三分钟。
失去半颗心脏对他来说影响很大。
可他满不在乎的闭上眼,冷色的灯光映着他的皮肤更加苍白。
淋浴的声音消失,张海哥伸手拿过浴巾,随意搭在身上就出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印子,有些惨不忍睹。
视线集中在脸上,镜子里的人总是戴着温和的笑意,青年神情滞了一瞬,他好像从镜子里见到了别人——解雨臣。
下一刻,拳头狠狠砸向了镜面,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流。
张海哥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低头清洗。
碎裂的声音传进楼下的少年耳朵里,他抬头看向二楼拐角处的房间,神色微冷“张海哥,和他相处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何剪西捏了捏下巴,皱眉说道:“要叫老大,或者海哥,别没大没小的,刘丧。”
刘丧脸色一僵,嗯了一声“海哥。”
真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给他取得。
何剪西眉毛一松,他点头,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老大最喜欢这个名字了,你多叫海哥,就能少走弯路。”
刘丧:“……什么叫少走弯路?”
何剪西望向二楼的那个房间,自顾自的说着“他啊,一共有三个名字,但每一个都是别人赋予他的,给他戴上一道枷锁,顶着那两个名字,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张海哥是他自己给自己取得,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这个这个名字。”
“可……为什么叫海哥?”
何剪西噗嗤一笑“当然是为了占便宜!你别看他不怎么说话,其实最幼稚了!”
刘丧:“……”
三个名字吗?
不对,他身体里另一个人说,他还叫汪宿。
何剪西看向他,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刘丧,老大最讨厌的就是花,尤其是粉色的花,记住了吗。”
少年点头“那他有喜欢的东西吗?”
听到这个问题,何剪西挑挑眉,看了他大概有一分钟,才道;“男人。”
“漂亮的男人。”
刘丧:“……?”
“小弟弟,你是不是看上我家老大了?不行哦,你没戏,他心里有人了。”
“啊。”刘丧目光呆滞,张口啊了一声。
“怀哥他……”何剪西刚要说出来,身后就传来一个轻咳声,是张海侠。
“何剪西。”
何剪西听到虾仔的声音,神情讪讪的转了身“我不说话了。”
张海侠“嗯”了一声,看向了他身后的少年“来了这里就不能做回普通人,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说完,他就转身上了二楼,敲响了那拐角处的房门。
何剪西摇摇头“到底谁有不该有的心思啊。”
刘丧低着头,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冷漠的眼底忽然染上了几分笑意。
张海侠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还夹杂着烟味,他立即警觉起来,可一抬头就看到了只围着浴巾的青年坐在轮椅上抽着烟,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青年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湿发隆到后面,抬眼朝他看去,吐了一口烟。
过分邪气。
胸膛上,腹肌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格外刺眼,偏偏此时他神情慵懒,看过来的时候,最为性感,张海侠心脏猛的一跳,偷偷红了耳朵。
“知念送回去了吗?”
张海哥率先打破平静,开口问道。
“嗯。”
白发青年闭上眼,头往后一仰,优越的颈部线条,漂亮的锁骨,红痣……映在了张海侠眼中,他喉结滚了滚,控制不住的朝他走去,伸手抽出了他咬在嘴里的烟,掐灭。
“这烟不好,换这个。”
张海哥侧过头睁开眼看向他,咬住了他递过来的烟,异瞳冷冰冰的,然而吸引力却足够致命。
张海侠看了两秒,收回了金属质感的打火机,又一次抽出了他口中的烟,俯下身吻了上去。
烟味弥漫,张海哥目光冷淡,任由他胡闹,可虾仔根本不会,不是磕到牙齿,就咬破嘴唇,他索性握住了他肩膀,推开。
“怎么这么急?”
张海侠看着被他咬破的唇,目光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即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
“我、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那个、南洋来了新人,呃,我……”
虾仔说话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平时最冷静最聪明的他,现在像个20出头的小伙子,不知道再说什么。
张海哥:“……”
大概过了半分钟,张海侠才冷静下来,他别开视线,看向了那碎裂的镜子,以及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