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助将面前的门推开,侧身让苏灵和林将将走进去。
在豪华的大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憔悴的男子,他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病态,而在床前,也肃立着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
听到动静后,那个青年回过头。
他的目光多停留在身上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既然张先生您这边有了客人,那我就先出去了。”
青年声音清润朗朗,听起来格外舒服。
张成舒躺在床上,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青年的敬意和重视,他说道:“好,那就请林大师您先在楼下等候片刻。”
林大师在和苏灵擦身而过的时候,微微别过头来。
而恰好苏灵这时候抬起眼来,正好和林大师对视上,苏灵瞳孔里映出这个林大师的模样——实话说,林大师的面容并不算出色,平平无奇,格外寡淡,但是肤色苍白,眼尾处偏又染着点红,衬着这张脸有多出了点不凡来。
不像是一名正气凛然的大师……
林将将心里忍不住想,更像是清水观弟子私下流传的,修仙小说中描述的魔修或妖修。
林大师对着苏灵微微地笑了笑,眸子中似有一抹异光闪过,但稍纵即逝,快得苏灵完全捕捉不到。
苏灵看着这位林大师,莫名感觉到一股不适。
林大师离开了。
门也随之被阖上。
那股令苏灵颇为不适的感觉也跟着一同被带出了房间。
“苏大师。”
张成舒在柯助的帮助下,半坐起来,朝着苏灵笑了笑,招手唤着她过来,“苏灵,我可等了你很久。”
苏灵缓缓走了过去,紧接着就被张成舒握住手,那目光相比起方才看林大师的尊敬,更偏向于慈爱一点,“知道是方和大师这样的大人物亲自推荐的你后,我就特别想见你一面。”
“年轻有为啊。”
苏灵察觉出张成舒态度过于亲和,不太对劲,迟疑着问道:“张先生,您认识我?”
“哈哈哈,听过,有听过。”张成舒不紧不慢道,“我与老江也算是多年战友了,一直听说霁寒那孩子多了个未婚妻,一直想见来着,结果拖到现在,才真正见上你。”
两家距离那么近,想见她,不就走几步路的事么?
苏灵心中存疑,张成舒是何等人精,当然看得出来,说道:“老江不乐意我去他家,毕竟曾经也是情敌,我现在没结婚,他担心我还觊觎他老婆,防我跟防贼似的。”
张成舒大方地将隐秘说出来。
苏灵:“……噢。”
张成舒十分和蔼,但每说几句话后,就会忍不住地咳几声,半晌,他就咳得脸色涨红,不是那种白里透红,而是病态的晕红。
林将将鼓起勇气地问:“张先生,我师父说您这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东西吗?”
张成舒诧异地抬眉看了下林将将,随后一笑:“这位就是方和大师的徒弟了吧?我确实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正是因此,所以才劳师动众地请了那么多大师来。”
说着,他眼帘垂下,惆怅地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贪小便宜,至于是什么东西,待会儿我会和你们说清楚的。”
苏灵淡淡地指出:“是土里的。”
张成舒蓦然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般地看着苏灵。
“你、你怎么知道?”
他之前亲自去送邀请函给大师时,也有不少能看出来他的问题,但具体情况他没有详细地说过,因此这些大师也只能看个表面,再进行简单判断。
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说,苏灵就能这么斩钉截铁地点出来?
苏灵却轻描淡写道:“这不难看出来——你身上,有股腐烂发臭的死气,但又不是来自于你自己的,可是,这股死气已经渗进了你的身体,逐渐吞噬了你身上的生气,再不处理,必死无疑。”
张成舒目露惊骇。
现在,他重新审视了苏灵一番。
老实说,他身居高位久了,大本事的如方和大师一类的人,他都见过不少,因此一开始对苏灵和林将将并不是很以为然,若不是因着方和大师的面子,还有苏灵的这层关系,他其实对她们并不会如此客气。
难道方和大师说得没错,苏灵的本事和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
楼下。
张成舒身体孱弱,坐在轮椅上,被柯助推着下去,而身后苏灵和林将将两个人则立在他的身后,听张成舒对着楼下的众人道:
“我请诸位大师来,是因为我有件事想拜托大家。
一年前,我中了一块地皮,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工程队从地下挖出了一枚玉佩,我带去让人鉴了,是商朝的物件。”
张成舒说一会儿得喘一会儿,“我那个时候,起了贪欲,就把东西给昧下了,然后自那之后,古怪的事情,一桩接一桩……”
先是建到一半的地基莫名被一场大雨给冲塌了。
紧接着,好几名工人相继发生意外身亡。
再是半夜的时候,有加班加点的工人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