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都城三十里,加上城墙与宫城的十来里,要以神识附在物品之上直接开口说话,还是钟北山能确保十拿九稳。
钟北山也不废话,外放神识直达宫城,稍一搜索,便发现皇子、贵妃、太傅、刘丞相在东宫正殿议事,司礼监掌印老太监则随侍一旁。
先帝没有册封太子,东宫之前自然无人入住,可现在诸事都是大臣说了算,既然皇子已经是仙人指定的九五之尊了,那还等什么,登基之前,名正言顺入住东宫。
钟北山看了大殿一圈,选了根龙柱把神识附着其上,然后识海震动,直接于柱子上开口说话了,
“本座钟北山,三位修士中停留在中间那位黑袍黑须的,便是本座,现在以法术与尔等说话,立即查阅司礼监、御马监那两位外逃大太监的生平、籍贯、有无亲属,有无前科,一切等本座获悉资料后,再做定夺,不可节外生枝,去吧,本座在此等候,只需把书册搬来此处即可。”
刘相闻言立刻离去着手操办,可刚一出门又回来了,对着柱子禀报道,
“钟仙师,太监资料应存于大内之中,李公公或可效劳。”
老太监连忙对着柱子应喏,然后匆匆离去,剩下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柱子,感觉声音就是从雕龙口中的珠子上传来的,再往上看,雕龙的眼睛好像也活过来一样,仿佛同样在审视着自己,相当之神奇。
太傅拱手行礼,说道,“敢问仙师,那二人有何异状?”
钟北山灵机一动,兴许凡人更了解凡人,于此事之上,凡人就未必不能助力,而且这些高官,那个不是千军万马之中脱颖而出的人精,让他们参详参详,或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可知。
于是说道,“留守此处监察的修士给本座汇报,辰时便有形迹可疑的两人化妆自宫中潜逃,正是被本座获悉阴谋的两个大太监。”
“本座怀疑此二人可能受命于魔物,为了顺藤摸瓜,因此一直观察他俩的动向,这二人扮作聋哑乞丐,一路朝东南而行,竟不走官道,也不问路人,彼此间也不对话,仿佛轻车熟路,已到达城墙东南三十里外的一处破庙,此时此刻,正在破庙里呼呼大睡。”
“按照本座对凡间的了解,太监不应该是很少离开宫城吗?怎会对几十里外的乡间小道都如此熟悉,于是本座推测,他俩可能也不见得与魔物有关,而只是夺权的阴谋失败,单纯的想逃回家乡而已,所以需要了解二人籍贯,再做定夺,诸位对此事尽可发表意见,本座会酌情予以嘉奖,如太傅此般年纪,一粒仙丹下肚,延寿二十余年问题不大。”
太傅倒很洒脱,对延寿仙丹不怎么在意,见着仙人这番行动,大致心中有数,仙人怕是要破防了,听意思是尾随跟踪贼人,可贼人呼呼大睡,仙人反而在野外呼呼喝风。
于是说道,“此二人老朽不甚了解,不过听闻仙师的讲述,他们逃回家乡的概率也不会太大,反而有自投罗网之嫌,怕是这附近有什么二人之前便结交或者建立的豪强势力。”
又对贵妃说道,“娘娘应对此二人多少有点了解,不妨禀明仙师,以求戴罪立功。”
贵妃说道,“妾身一时鬼迷心窍险些铸成大错,仙师容禀,司礼监秉笔太监田独秀,不知是何原因早就对先帝不满,欲联合妾身行刺大行皇帝,妾身父兄远在千里之外,就问田太监行此大事,有何依凭?”
“他除了说与柳太监志同道合能够助力之外,仿佛当真是说过,离都城不远便有一支他自己建立的亲信人马,行事之时,可与柳太监的禁军里应外合,一举定鼎。”
“只是妾身认为他口中的人马,多半就是些泼皮无赖组成的乌合之众,根本从未在意,也就没有仔细询问过,太傅的推测,十有八九。”
钟北山于是问几人,东南方向数十里外可有什么土匪山贼的老巢,或者绿林好汉、江湖豪强的据点。
既然是自己建立的人马,肯定就少不了以上这两种人,总不至于自己培养正规军队吧。
刘相说道,“东南方向乃至数百里外都是一马平川,土匪山贼肯定是没有的,江湖豪强或者绿林好汉就很难说了,只要有一块较大的田产,修筑一个较大的庄园,里面藏个几千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江湖中人又惯会高来高走,当地良人都不一定能发现异常。”
随后问道,“仙师,需要派兵前去剿灭吗?”
“不用问本座,他们既被称为好汉,多数行事定有底线,于你们来说,阴谋推翻朝廷或许罪大恶极,于本座来说,朝廷不能任事,百姓不能获利,推翻旧朝建立新朝,乃是天道意志,合情合理,诸位难道不知,凡间岂有千年帝国?哪有不会被推翻的朝廷?想要不被推翻,却不是手握重兵就能办到的。”
几人神色一阵变幻,最后都齐齐躬身对着柱子行礼,口中唱道,
“仙师洞悉万里,我等凡人受教。”
钟北山又问道,“那两名太监,平时秉性如何,可是大奸大恶之辈,本座所言的大奸大恶,不包括对朝廷不满这类,那是对你们而言,不是对本座而言。”
这里只有贵妃稍有发言权,毕竟是稍微平等的合作关系,老太监那里怕是都不会了解其秉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