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在尤氏和苏白英灼灼的目光中捋了捋胡须,“若是其他大夫还真没有办法,不过老夫手里恰好有一张药膳方子,孕期服用,能改善胎儿体质。”
“真的吗?”尤氏与苏白英异口同声道,本来绝望的心,立刻升起满满的希望。
柳大夫也不绕弯子,直接写下方子,“往后一日三餐,按方子里的准备,切记保持心情愉悦。”
尤氏如获至宝,拿着方子反复观看,还不忘给张嬷嬷使眼色。
张嬷嬷心领神会,转身离开偏厅,没多久手里拿了个荷包进来,把它交给尤氏。
尤氏接过后,亲自递给柳大夫,客客气气道:“柳大夫,这是老妇人的一点心意,孩子的事,往后还劳您多费心。”
柳大夫接过后,捏了捏,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重量,心里越发满意。
宋家不愧是七里镇的大户,每回诊金都给的很痛快,对他也很是尊敬。
苏白英更是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谢过柳大夫。”
多余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说得多不如做的多,她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
往后柳大夫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与夫君自是不会推辞。
她想夫君也是这样想的。
“好了,老夫就先离开了。”柳大夫提着医药箱,心情愉悦的离开。
尤氏朝张嬷嬷吩咐道:“嬷嬷,去送一送柳大夫。”
“好的,老夫人。”张嬷嬷连忙快走几步,在柳大夫前面引路。
苏白英而露担忧的喊了声,“母亲~”
尤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孩子,辛苦你了。”
都怪那该死的毒妇,把淮儿害得如此惨,本以为英娘怀上孩子,就万事大吉,却想不到还有这等隐患,若非柳大夫医术高明,那这孩子岂不是很难保住。
想到这些,尤氏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她苦命的孩子。
苏白英摇了摇头,这是她自愿的,本来她对夫君前两任夫人没有什么想法,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撕她的脸。
若非她们,自己的孩子怎会受到影响。
晚间宋清淮回府后,得知这个消息,沉默许久,握着苏白英的手,低声道歉,“娘子,对不起。”
此事,是他对不起娘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子,让娘子嫁给他后,跟着提心吊胆。
若是他能护好自己,娘子也不用经受这些苦痛。
苏白英回握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眼里含着泪光,语气温柔且坚定道:“夫君,这不怪你,若非如此,也轮不到我嫁给你。”
世间之事,像书里说的那样,没有一帆风顺,不如意的事情也是常态,只有经历过挫折,才会更懂珍惜。
这不是夫君的错,不应该怪他。
兰香院内。
尤氏拿着帕子正在暗自垂泪,都怪她当初觉得夫君闯南走北有见识,也就没有阻止他给淮儿订下亲事。
不想只是一放手,事情就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不然哪有这些事,也不知英娘用了药膳,小孙孙出生后,体质会不会好一点。
不过想来也没有其他孩子那么健康吧,她活蹦乱跳的小孙孙哟。
正当她眼泪越擦越多时,宋士诚回来了,见她坐在屋中垂泪,连忙上前询问:“夫人,这是被谁欺负了?”
尤氏心里的火气正没处撒,他来得正好,于是接下来,尤氏一抹眼泪,骂道:“你个没眼力见的,把淮儿害惨了,如今还连累我的小孙孙。”
宋士诚刚回来,还不知家里发生的事,没头没脑的被骂,不明所以,想说什么,在看到夫人的眼泪后,又止住话头。
转头想问一问张嬷嬷,自家夫人这是怎么了,屋里空无一人。
张嬷嬷在宋士诚进屋时,她就很有经验的退出房内。
天知道,夫人有多久没有掉眼泪了,上回如此难过,还是老爷诊出子嗣艰难那天。
今天又得知未来少爷身子骨可能不强壮,任谁得知这样的消息,都冷静不了。
更何况自家主子只是哭一下而已。
最后宋士诚被她哭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用哄小孩的方法,“好夫人,快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往后可就看不到小孙孙喽!”
尤氏一听眼睛坏了,会看不到孙儿,立马停下,从怀里拿出帕子擦眼泪。
见她终于停止哭泣,宋士诚这才开口问:“夫人,跟为夫说说怎么回事,孙儿不是好好的待在儿媳肚子里吗?还是说儿媳出事了?是谁干的?”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惹的尤氏瞪了他一眼,“哼,还不是你老眼昏花,给咱们儿子找了个毒妇,害了淮儿不够,如今还连累孙儿。
今天柳大夫说,咱孙儿往后身子骨可能不强。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
宋士诚听后,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神情恍惚。
这事确实怪他,若非他有眼无珠,又怎会引狼入室,害了儿子不说,如今还牵连到孙儿身上。
若孙儿有个三长两短,那他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简直是老宋家的罪人。
随即他便反应过来,这事应该有救,否则夫人不可能只骂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