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江氏鼓起勇气,紧紧拉住马老大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夫君,求求你原谅我吧!孩子们不能没有母亲啊!”
江氏嫁给这个男人多年,对他的了解可谓是深入骨髓。以往,看在孩子的份上,加上她也没做错什么,还能帮衬着他,这才对她宠爱有加。可如今,自己让他丢了男人的尊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马老大用力扯开江氏的手,他的眼神就像风中的烛火,忽明忽暗。良久,他丢下一句:“此事稍后再议。”
然后转身离去,是休妻还是丧偶,他得仔细斟酌一番。
马老大想起让他蒙羞的罪魁祸首,便气势汹汹地来到宋倩如厢房前,怒吼道:“宋氏,你给我出来!是谁给你的胆子?”
他喊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回应。于是,他随手抓了一个丫鬟询问,这才得知宋氏趁乱逃走了。
直到晚上,也不见她回来,一同失踪的还有侄子。这下子,马老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氏这个女人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然后一走了之。
一时间,马老大也不知道她是去京城找老二了,还是回了娘家。
江氏给他戴绿帽的事,很快在县衙里传得沸沸扬扬。这几天,他上下衙都被人指指点点,脸都丢尽了。
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阴沉着脸。儿子已经十五岁了,明年就要参加院试。如果现在休掉江氏,恐会影响他的发挥,只能咬牙忍下一切。
只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不,马老大今天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
江氏正躺在大屋里,马老大牵着那女子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江氏,从现在开始,你搬到耳房去住。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以后如花负责照顾云娘。”
“夫君,你……”江氏刚想反驳,却在看到马老大那吓人的眼神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她已没了清白,哪还有脸继续住在正屋,夫君这几天连屋都不回,江氏害怕被休,只得灰溜溜地起身搬东西。
对于县城发生的一切,刚到七里镇的宋倩如一概不知。
此时她正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得半眯起眼睛,仿佛要将连日来的疲乏都洗去。
洗着洗着,宋倩如突然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走出来后,才知自己以前有多傻。
在马家当牛做马这些年,夫君开始几年还会心疼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夫君如今早已将她视若无睹。
她又何必如此作贱自己,一切都毫无意义。
随着女儿的归来,宋士诚也开始收网,随着宋家铺子开门,许家铺子门可罗雀,许多高价收来的货物,积压在库房里,根本卖不出去。
而宋家这边价格依旧与往常一样,顾客们口口相传,铺子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还是宋家杂货铺东西实惠,许家铺子贵得离谱,还缺斤少两的。”
“是呀是呀,去找他们理论,还被骂了一顿,真是气死我了。”
而许家书房,随着小厮进进出出,还有屋里传出的打砸声,便知许大财的心情有多糟糕,只听他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宋家的货到底从哪来的?”
小厮大冷的天,额头冷汗却不断冒出,许家这些天高价收了不少货物,假若宋家铺子不开门,年后那些货物便可卖完,如今怕是连本金都回不了。
“咱们前面收来的货,都是从宋家手上拿的。”小厮闭着眼睛战战兢兢地说完,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老爷让他盯着宋家,宋家人搞的这些小动作,他却毫无所觉,落得如此下场。
“砰”的一声,许大财听完小厮的禀告,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听到响动,小厮抬头一看,就见老爷一头栽倒在书桌上,连忙大声喊道:“快来人呀,老爷晕倒了。”
一时间门外呼呼啦啦进来许多人,郭氏还有许家几位少爷,也被下人喊了回来。
“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了?”郭氏满含希冀地看着大夫。
“许老爷,乃气急攻心所致,醒来喝几副药就没事了。”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拿起笔写好药方,交给守在一旁的郭氏,提起药箱起身离开。
郭氏听说只是气急攻心,松了一口气,没大碍就好。
许乐刚从县城回来,就遇到这事,瞧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厮,温声细语地问道:“我父亲因何晕倒?”
小厮听着大少爷温和的问话声,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大少爷看似好说话,私底下可凶残。
“是...铺子里的事,宋家铺子重新开张,咱们库房里有许多高价收来的货,怕是连本都收不回来,老爷在钱庄借了两万两白银。怕是......”小厮颤抖着身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许乐听完,咬了咬后槽牙,“去外头跪着。”
他只是一段时间没回来,家业就快被父亲搞没了,竟然敢找钱庄借银子,这是有多自信?
宋家在镇子上盘踞多年,岂是轻易能扳倒的?上回只是一个小流言,自家就亏了不少银钱,父亲还看不清现实。
他这次出去一趟,眼界开阔不少,自家这样的条件,在县城里比比皆是,还真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