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儿见主子如此着急,以为发生了大事,紧紧跟在他身后。
陈幼圆和丫鬟躲在前往后花院的必经之路,恰好是一处拐角,方才父亲让人前来通知,叫她做好准备,县令已经朝这边走来。
而她只要在县令经过的时候,不经意扑到他怀里,身边的丫鬟大声呼叫,将事情闹大,再以失了名节之事,逼县令吃下这哑巴亏。
听着匆匆而来脚步声,陈幼圆整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虽然认命,却有其它打算,只要进了县令后院,便能脱离父母掌控,成败在此一举。
宋清淮脚步飞快,幸儿勤练武艺,走得又快又稳。
两人途经拐弯处,迎面窜出一道人影,幸儿反应很快,下意识抬脚踹去,‘砰’的一声。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喊声,“啊....”
两人定睛一看,地上躺着名貌美女子,且看她的衣着样式,出身还不低,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幸儿自知闯祸,低垂着脑袋,“老爷,奴才不是故意的,以为....”
他被买时便知自己的使命,保护老爷的安全,可这么久以来,兄妹俩苦练的武艺。却毫无用武之地,然他不曾懈怠,方才下意识抬脚,不想伤了无辜之人。
宋清淮瞥了眼地上的女子,眼眸微眯,他记得娘子只说请县丞夫人,与那些主事夫人,眼前这位姑娘是何人?
还恰好出现在他必经之路,若非幸儿动作快,是否就要撞入自己怀里,越想越有可能。
宋清淮自从被绑后,面对陌生女子,都带着警惕心,眼前姑娘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想法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冷声吩咐,“幸儿,本官被人袭击,将人绑起来,先押入大牢,稍后再审。”
幸儿会意大声应道:“是,大人。”
陈幼圆身后准备大声呼叫的丫鬟,在主子被踹翻在地时,整个人傻眼了,愣在原地不知是喊还是不喊,事情超出老爷的预判。
正当她不知所措,打算按原计划进行,耳边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说要将姑娘押入大牢。
吓的她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顾不得其它,立刻从拐角处出来,跪在坚硬的石板上,硬着头皮道:“大人饶命,我家姑娘并非刺客,只是不小心迷路。”
要是任由县令将姑娘押进大牢,往后还有何名声可言,万一老爷的计划败露,传出去,定将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姑娘肯定无事,身为下人的她,肯定得不了好,越想越害怕,身子不住颤抖。
宋清淮如今并非当初在京城那个毫无背景的举子,而是一县之令,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冷哼一声,“是不是迷路,等本大人审问过后,便知分晓。”
他会如此做,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不管方才猜测是否正确,只要将他不懂怜香惜玉的名声传出去,便会少些麻烦。
随后转身吩咐,“将此人一并带下去。”
“是,大人。”
宋清淮想着娘子的事,抬步便往后花园而去。
陈幼圆躺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除了刚开始那声惊呼,之后便被宋清淮的话震住。
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县令大人是怎么看成刺客的,如此不近人情,若跟了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等她回过神想要开口求饶,却被县令身边的小厮绑起来,嘴也被堵上,只能是发出唔唔的声音,眼睁睁看着对方从她面前离开。
而她自始至终未看清他长何模样,便被安上刺客罪名,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县令夫人如何忍受得住?
宋清淮来到后花园,左右张望却不见人影,心下明白,自己许是被骗。
不过既然来了,总要问个明白。
堂屋里,付氏左等右等,等不到任何动静,还以为女儿犯倔,并未按计划行事,正暗自懊恼之际,就见一个丫鬟与县令夫人耳语。
苏白英听说夫君寻她,看了眼屋内众人,不好直接离开,只得寻了个借口,“后花院金桂开的不错,诸位夫人可前去赏花。”
在座的夫人哪个不是人精,立刻有人接话,“县衙后院那株金桂,乃花中第一流,百看不厌。”
“是呀,其他地方可不多见。”
付氏想着女儿的事,顺势跟着出去,心里埋怨女儿不听话。
苏白英回到院中,见夫君站在屋内沉思,笑问:“夫君怎的过来了,可是有事?”
宋清淮闻言,便知自己被人诓骗,解释道:“为夫接到传话,说是娘子有事寻我,看来是有人搞事。”
苏白英心下微惊,“夫君可问清楚是何人?”
“未见到人,为夫以为你被人欺负,没有多想。”
苏白英皱了皱眉,“对方撒谎所为何事?”
宋清淮想了想,将方才之事全盘托出,“为夫进后院时,迎面碰到一女子,对方速度过快,被幸儿误踢。”
苏白英眸色微沉,对方这是觊觎她夫君,又想起县丞之女离开良久不曾归去,“那女子可是着一身粉黄相间的散花锦裙?”
“嗯,是谁家姑娘?”
“县丞家的,看来此事与他脱不开关系。”语气冷凝,自家夫君被人惦记的滋味可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