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美站在堂下,捧腹笑弯了腰,有些站不直。
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怕不是给疯了?
苏湄和云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有些担心。
只半夏无奈一笑,宠溺地看着自家娘子。
康景鸿皱眉,虽眼含轻蔑,却还是恭敬发问:“这位郎君,怕不是……,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苏洵美抬手抹掉眼角泪珠,站直身子,声音洪亮地说:“我说我辛辛苦苦运来的药材,没有被烧毁。”
所有人安静一瞬,然后开始“嗡嗡嗡”地小声议论。
“这怕不是真疯了?”
云遥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近前,“阿、凌阳公子?”
康景鸿唇角微勾,轻轻一笑,“这位郎君,药材烧了就是烧了,我知道您一时间难以接受。药材的事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但您可千万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苏湄干脆跨步上来,一把握住她手腕,开始把脉。担心她气急攻心。
苏洵美反手握住自家爹爹的手,轻轻一拍以作安抚。
“起火的仓库里装的根本就不是药草,烧毁的也只是麦秆,”苏洵美一顿,接着说:“那天我亲自押送入库的是麦草,真正的药材还没入城。”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康景鸿的假笑僵在脸上,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瞬间捏紧,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不喜。
他回头去看李先生,却见李先生自己一脸震惊和惊慌,明显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那边,云遥反应过来,“可是真的?我竟不知道?”
苏湄细想女儿从昨晚到今天的反应,回过味儿来,怪不得她这样沉得住气,一天都没来找他商量药材的事。
苏家医师眼睛瞬间一亮,挤上前来,“凌阳公子,可是真的?”
“可是真的?凌阳公子?”小医师说着,激动地一把拽住苏洵美手臂,一时难以自控。
云遥脸立马拉下来,抬手拍掉小医师伸出来的手,“哎哎哎,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苏湄笑呵呵拦着围过来的医师,“先回去,先回去。”
苏洵美的一句话犹如一记惊雷,在堂外百姓中炸开。
“什么?没被烧?是假的?”
“说是烧的麦秆,那我们忙了一宿这是图什么呀?”
“哎呀,怎么,药没被烧你不高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太好了。”
“虚惊一场!哈哈哈哈哈——”
苏洵美高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众人见她有所动作,立马“嘘”声一片,安静下来。
“药材,就存放在礼县五里地外一座废弃的义庄里。”
说着她掌中多出一串钥匙。
“鄙人凌阳,特请诸位大人、医师、百姓,与我一同前往城外义庄,取回药材,不知诸位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愿意!愿意!”
“凌阳公子,我们一定要去!”
门外的百姓欢呼一片,门内的医师也跃跃欲试,连一边威武严肃、维护秩序的戍边军,也不禁相互对视笑了起来。
苏洵美一伸手,冲着康景鸿说道:“那康世子,请吧。”
人群让出一条小道,而后熙熙攘攘跟随苏洵美往城外走去,哪怕现在酉时已过,可今夜他们就是要看到个结果。
只可惜有些医师必须要留守照看病坊,否则真想一同前去。
戌时三刻,众人赶到义庄门口,却见玉竹早已候在门口。
苏洵美上前,把钥匙递给她,“把门打开。”
门一开,在众多火把的照亮下,隐约看见有一些麻袋堆在院中。
“这也不多呀?”不知谁小声嘀咕。
苏洵美笑笑,“诸位,药材太多,房中放不下,才放了一些在院中。”
说着众人就想往里挤去。
苏洵美赶忙制止,“想进去可以,但先要把手中火把熄了,只留我手中这把就够用了。”
说着众人陆续走进院中,果然如苏洵美所说,屋中、院中一袋袋药草码放得整整齐齐,还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
苏家医师们急着上前查看,就近拆开几袋,一闻一尝,大喜过望,“这都是上等的药材!”
百姓们人太多,只能扒在矮矮的墙头上,向里面张望。
“你们听,都是好药!快闻闻,就是药铺子里的味儿,一模一样,这回是真的了。”
“我就说昨晚哪里怪怪的,原来是烧起来的烟子没有药味儿,我早说不会有大问题的吧。”
“呵,你就扯吧,今天早上哭喊得最欢的不就是你吗?”
“谁说的,你别诬陷人哈,我一直说苏家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康景鸿这会儿气得脸绿,还好光线暗别人看不到,他不用一直强装笑脸。
身边幕僚李先生的头又低下几分,他现在不敢同世子讲话,脑中飞转,只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凌阳公子,你怎么这样大的神通?你能未卜先知?”
看热闹的百姓似是还不过瘾,非要苏洵美再讲讲。
苏洵美手举火把,转身面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