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他性命无忧,还是给他一番天地,让他也能够闯荡出一片属于他的天空?”
萧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萧落被苏彧派到钱塘去,担忧萧落的安危,想要借皇帝派他去西川的机会,让皇帝保护萧落回京城,但是正如皇帝所说,西川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那么镇海军也可能是萧落的一次机会——
他真的要为了自己的一份私心,将萧落牢牢保护起来,让萧落失去闯荡的机会吗?
将心比心,萧承觉得,他要是萧落,并不希望自己被保护起来,从而失去机会。
萧承忽然笑了起来,他从未像这一刻明白到皇帝的厉害之处,也难怪像崔玄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也会心甘情愿为苏彧的马前卒。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对苏彧说:“臣感谢陛下给臣这个机会,亦代臣弟谢过陛下的知遇之恩。”
苏彧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笑开:“你的感谢朕收下了,至于长运的这份谢意还是让他自己到朕的跟前来说吧。”
萧承愣住,皇帝这是向他承诺会保萧落的性命?萧承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一时分不清是即将上战场的兴奋,还是对皇帝的满腔感激,他再次极为真诚地磕了一个头。
等到萧承走后,苏彧留住崔玄:“外面雪停了,行简陪朕走走吧。”
京城的初雪不大,只是在地面薄薄地披了一层白霜,只是这般的地却是最容易滑倒的。
崔玄有些担心苏彧,紧紧跟在她身侧,苏彧倒是不讲究面子,直接将手递给了崔玄。
在崔玄拉住她的手时,又忽地翻过他的手掌,尽管用了去伤痕的药膏,但是依旧留下了一道浅红色的印痕,在崔玄冷白色的掌心上,倒像是刻上了一条命运之线。
苏彧的手指轻轻落在了他的掌心,崔玄的喉结微动,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听到苏彧问他:“你会介怀朕将萧长衍派到西川去吗?”
崔玄看着落在自己手心里那根雪白修长的手指,他微微曲了一下掌心,却是克制住了握住苏彧手指的冲动,“陛下派萧将军去西川乃是明智之举,臣要介怀什么?他纵是与臣私交再好,但他始终是陛下的臣子。”
苏彧笑了起来:“听说行简将你的两个堂兄押到了大理寺?”
崔玄自上而下看,可以看到她被冻得微红的鼻尖,与被风吹起的鬓发,他终究是没忍住,伸手将她的鬓发固定到她的耳后,“陛下,此二人被魏博节度使收买,事先在猎场埋了武器,是臣没将族人管好,还请陛下降罪。”
苏彧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一下,有些痒,他整个人更僵了。
苏彧略微抬起头,崔玄还是那副正经的样子,仿佛真的等她给他降罪一般,“朕要是说将你拖出去打二十杖呢?”
崔玄睫毛微颤了一下,却是认真地说:“轻了。”
苏彧轻啧了一声,在他说出处罚建议之前,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见他满脸错愕,脸上的寒冰也在轻咳裂开,她还不过瘾地又点了一次,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她一边朝前走,一边笑着说:“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明明知道朕不会处罚你的。”
苏彧走了两步,才发现崔玄没有跟上,她转过头来,崔玄站在原地,却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往回走,扶住他,真挚地看着他的眼,“行简是哪里不舒服吗?”
崔玄的身躯轻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放下来,很轻地说了一声:“陛下这般让臣该如何自处?”
苏彧又是一笑:“好好做朕的崔阁老就好。”
她的崔阁老吗……
崔玄的身躯再次微微颤抖了一下。
次日清晨,岫云寺刚开始做早课,崔玄便来了。
崔玄站在屋檐下,凝视着不远处竹叶上的雪霜,因在竹叶上,那一叶的白雪未曾沾染尘世的淤泥,洁白无瑕,他不自觉便想到了昨日苏彧放在他掌心的手指,昨日未曾收拢的手在这一刻虚虚握住。
一直等到弃尘做好早课过来寻他,他才松开掌心。
弃尘问他:“要不要到禅房内喝盏热茶?”
崔玄微微颔首。
坐下时,弃尘发现,这一次的崔玄尽管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眉眼却舒展了不少。
他问崔玄:“施主是想开了?”
崔玄盯着他,盯得他浑身起了警惕,才降贵纡尊地开了金口:“不躲了,躲不开。”
弃尘点头,看来确实是为情所困,不过他还是很欣慰自己这个冷冰冰的儿子总算是有了寻常人的七情六欲,“施主能想开便好,情爱亦并非洪水猛兽,若真心喜爱,便护她周全,不要落得像贫僧一般的下场。”
崔玄站起身,打开窗,由着山上的冷风倒灌进来。
他说:“我不是你,纵然这份情不容于世,纵然他已经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可我依旧会尽我的所有给他想要的。”
弃尘:“……”
冬风灌进来实在是太冷,弃尘双手合十行礼,想要赶紧送走崔玄,“若是施主没有什么事,那贫僧……”
弃尘忽然顿住,等等!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他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瞪视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