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去西市的,而他把郭来东连同马车都忘记在西市了。
这场雪越下越大,到了第二天已经厚厚积了一层。
姚非名请了假没来上早朝,理由直白,下雪天他要照顾他的冬小麦。
苏彧:“……”怎么感觉姚非名这个宰相沉迷种田,无法自拔了?
大约是天冷的关系,苏彧这个皇帝看上去也有几分没有睡醒的困顿,一些激进的文官是想要进言的,劝皇帝要勤勉,万不可有点成绩便松懈下来。
他们私下也找过谢以观,但是谢以观反问他们:“你们能说得过圣人吗?”
文官们:“……”还真说不过,皇帝也不知道从哪里想出来的,歪理一堆,总能从一个刁钻的、他们未曾想过的角度打败他们。
谢以观说:“你们想想,陛下登基到现在,便是连春假里都未曾休息过,车子尚且要走走停停,若是一直不休息,人与马都要疲惫不堪,圣人自是也需要休息。”
文官们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
他们听从了谢以观的劝说,尽管很想进言,但也忍住了。
世家们不如文官激进,皇帝有大动作的时候,他们是担心刀落在他们头上的,如今皇帝不再有动作,就仿佛进入了冬眠一般,只关心着地方有没有发生自然灾害,要是没有便万事大吉。
他们也觉得万事大吉,再加上崔玄不开口,他们也跟着不开口。
所以整个朝会安静得苏彧差点又睡着了。
她环顾了一圈,懒懒地说:“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事,那就退朝吧。”
退了朝,崔玄和谢以观反而一左一右地跟在苏彧的身后,显然是有事要私下禀告,两人互看了一眼,一人冷着脸,一人笑着脸。
群臣都不用靠近,远远看着,便能感受到崔玄和谢以观之间的势如水火,他们就不掺和进来了,免得崔玄和谢以观真打起来,殃及他们。
到了御书房,谢以观把明年乡试的考题拿给苏彧过目,苏彧看了看,比她殿试的题目看着深奥多了,反正她没文化的事不是秘密,她理直气壮地转交给崔玄过目。
崔玄纵然不喜谢以观,也不得不承认谢以观是有几分才气在身上的,对于他出的考题,崔玄没有反对。
于是乡试的考题就这样定了。
崔玄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谢以观打量了他两眼,再看向苏彧,笑着说:“下雪天,臣有些想念陛下的火锅了。”
苏彧和崔玄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苏彧笑出声:“朕同行简说几句,知微也不要在外面等了,去偏殿等朕过来,我们一起吃火锅。”
崔玄:“……”
等谢以观离去之后,崔玄才说:“是逻娑那边传来的消息,内应之人的身份已经确认,是十年前岐州守将元将军的一双儿女。”
十年前岐州失守,守将元将军与夫人双双战死,他们的女儿元灵十四、儿子元燃十二,皆被逻娑人掳去,元灵、元燃容貌都十分出众,在元燃受了宫刑之后,姐弟二人都被献给了奴氏家主,如今在奴氏家主那里极为得宠。
而奴氏家主正是昆郎云丹最大的支持者,也因为有了奴氏的支持,才叫昆郎云丹与逻娑王势均力敌。
“臣想等到春假时去一趟原州,在那里见一见元氏姐弟。”崔玄说。
若消息是真的,有元氏姐弟做内应,那大启必如虎添翼,不过他也有所担心,元将军夫妇战死,元燃受了宫刑,元家的苦痛皆因大启宣宗帝的昏庸无能,所以元氏姐弟对大启的忠诚值得怀疑。
他需要亲自去见一见这对姐弟。
苏彧只犹豫了一息,便决定下来:“到时候朕和你一起去。”
崔玄眉头一皱,就要反对,却听到苏彧说:“总是要让元家人看到大启的诚意,而没什么比朕亲自去这一趟更显得有诚意了,行简放心,朕会喊仲云一起去的。”
看得出来苏彧心意已决,崔玄纵有不放心,也知道他的反对无用,只能说:“臣知道了。”
事情商定好,苏彧便带着崔玄往偏殿去找谢以观。
谢以观正在切肉。
裴宝珍拿来了火锅和生羊腿,谢以观闲着没事,便决定先抢了崔玄的活,把羊肉切好,他切肉的动作亦十分熟练,每一刀都避开了经络。
苏彧的目光落在谢以观的手上,不得不说,谢以观的手很漂亮,弹琴时好看,切肉时也好看,不过几个男主的手都挺好看的,要不然怎么说是男主呢?
她又将目光转移到布菜的裴宝珍身上,自从上次色/诱苏彧不成功之后,裴宝珍如今分外老实,从未在苏彧面前提起过裴骁。
苏彧想了想,说:“快过年了。”
这是一句废话,所以裴宝珍没在意,布好菜之后,她便告退了。
结果苏彧叫住她,再次说:“快过年了。”
裴宝珍木着脸说:“是的,陛下。”
崔玄和谢以观一同看向苏彧,皇帝这是想要放了裴骁?
果然苏彧说:“每逢佳节倍思亲。”
裴宝珍瞪大眼睛,皇帝怎么突然开始吟诗?她顿了一下,小声问:“陛下昨日淋了雪,可是身体不适?”
除了发烧,很难解释苏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