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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彧算算时间,觉得还能去看一下,反正就算迟个一天两天回去,她相信谢以观也是能应付的。
进了豳州,找了客栈住店,她才发现崔玄的脸色不大好看,她关心地问:“行简这是怎么了?”
崔玄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苏大在京城要等的人可真多。”
苏彧还没开口,尉迟乙已经说了:“你这口气怎么阴阳怪气的?”
崔玄回了他一句:“心在阴阳,自然听什么都是阴阳的。”
苏彧看了看崔玄,又看了看尉迟乙,再望向那边频频朝这边看热闹的随从,一个当朝宰相,一个大将军,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他们不怕,她这个做皇帝自然也不怕,不过她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崔玄蹀躞带上,这一路都是崔玄掏的钱——
嗯,她这个皇帝还是很有分寸的。
苏彧笑着安抚崔玄:“那是他们不在京城,我在京城才会这么说,也不是我要等,是和行简一起等他们归来。”
崔玄:“……”陛下真是爱犯规,这般说,叫他怎么接话?
他轻咳了一声,“我去看看楼上的房间如何。”
崔玄去看了一圈,自然是没能看上,他皱着眉头,叫店小二过来,要求将房内的被褥到茶具一并换新的。
店小二为难地说:“郎君,这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上等房,这些东西也是新……”
崔玄掏出一锭银子给店小二,“去买全新的再洗干净铺上,多出来的便算给你的打赏。”
店小二立马换了嘴脸:“郎君放心,小的比给您换上最好最新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大冷天的,苏彧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店小二已经换上新买的被褥。
崔玄拿手捏了一下,确定是新洗过的,才点点头,对苏彧说:“苏大勉强将就一下吧,外面住店也就这般不讲究了。”
一旁听着的尉迟乙忍不住开口:“从前苏大与我……”
崔玄冷冷看过来,“你也知道从前苏大因你受了委屈?”
尉迟乙:“……”哪里委屈了?他们从前在野外过夜也是开心的,有钱了不起啊?
他顿了一下,看向能说善道的苏彧在此刻十分安静,嘶了一下,有钱确实了不起。
他在苏彧耳边小声但能让崔玄听到:“这厮有钱,日后打逻娑第一个叫他捐银两。”
崔玄:“……”说得这么大声,是生怕他听不到吗?
苏彧笑盈盈地看向崔玄。
崔玄垂眸:“算不得有钱,只是这些年经营还算有道,稍有几分家底,不如尉迟仲云。”
尉迟乙:“……”大启谁不知道他穷,崔玄这是明晃晃的讽刺。
尉迟佑还拉了拉他:“二叔,我们这一路住店的钱都是他出的,饭钱好像也是他出的。”
尉迟乙:“……”倒也不用特意提醒他,尉迟佑究竟是谁的亲侄子?
“今日舟车劳顿,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苏彧发话。
尉迟叔侄先走了,崔玄却没有走的意思。
崔玄说:“我还吩咐了店小二,等会送浴桶和热水过来。”
苏彧:“?!这是什么意思?”
崔玄皱了一下眉头,提醒苏彧:“苏大这一路都未曾沐浴,这会儿不似前面赶路。”
他望着苏彧,意图明显。
苏彧:“……”她哪敢洗澡啊?
她坚决摇头,“我就不!要洗也要回京洗!我才不在外面洗!”
崔玄正想开口,却听到苏彧说:“行简要洗便洗吧,你在这里洗,我也不介意。”
崔玄迅速低下头去,耳尖泛红,“我也叫店小二将浴桶和热水送往隔壁了,我且回去了。”
见他走了,苏彧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谢以观太过敏锐,崔玄又太爱干净,一个两个带出来都不省心。
从豳州再到京城,便用不了几日了。
苏彧是在正月十六这日赶回来的,也正是春休结束,上朝的第一日。
巳时上朝,她巳时刚好回到寝宫,还是崔玄替她穿的冕服、戴的冕旒。
巳时一刻,苏彧带着崔玄往含元殿走去,还未跨过门槛,便听到朝臣在询问谢以观,皇帝为何现在还没有过来。
谢以观站得板正,却是笑着说:“各位若是有猜测,大可以亲自去寻陛下。”
群臣:“……”他们哪敢啊?
他们看向谢以观,他依旧老神在在,他们也跟着心定下来,等就等吧,谢以观都在这里,皇帝应该没有像去年春休一般悄悄溜了。
谢以观呵呵笑着,皇帝还是溜了,只是没带他。
门口的宫人适时宣告,皇帝来了。
群臣看到苏彧,呼了一口气,他们就说谢以观在,皇帝应该没有溜。
谢以观瞥了苏彧和她身后的崔玄一眼,他怀疑皇帝就是留他下来处理政务之余,还能给她做掩护。
苏彧朝着谢以观无辜地笑了一下。
散朝之后,苏彧留了谢以观。
谢以观开口第一句便是:“那里离蜀地不远,陛下反倒乐不思蜀了。”
苏彧偏过头问:“知微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