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浴室门被人打开。
苏瑜兮面色苍白,眉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左手扶着墙,指骨因用力隐忍而微微泛白;右手紧紧捂着肚子,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她心里那个悔啊....怎么忘记阿祖的药诚然是有效,但他向来把握不了她喝药的剂量,吃他的药每每不是让她上吐下泻,就是浑身出红疹,能平平安安治好的病症是少之又少。
傅怀瑾挺直着背脊地端坐在床边,双手搭在膝盖上,手掌微微合拢,宽松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与白天严肃穿着相比,此刻的他多了几分随意和慵懒。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苏瑜兮虚弱苍白的面容上。
两人四目相对,苏瑜兮腹中又传来一阵绞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傅怀瑾张了张嘴,想问她怎么了,但话还没问出来,厕所门又啪的一声被人关上。
他怔怔地看着房门,目光微凝,短暂的沉默后还是从床上起身,几步走到厕所门前,抬手敲了敲,声音因长时间未开口略微有些沙哑:“苏瑜兮……”
回应他的是一段哔哔哔哔...咻,然后是一串舒服的叹息声(禁止想象)。
待听清门外锲而不舍的叫声后,她小脸蓦地一红,既羞又恼怒,大声朝外面的人大吼:“走走走走,赶紧走,不要在我房间待着。”
看这个情况,今晚肯定不能消停了,一想到这时候有人在外面听墙角,她就想提刀出去刀人。
但傅怀瑾好像听不懂话似的,并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门口固执地敲着门:“要不要给你找点药。”
她正想继续怒骂,但肚子又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得面部扭曲,嘴唇抽搐,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稍稍缓解一些,她深吸一口气,朝门外的人大声吼叫:“滚边去,不要,不要,赶紧走。”
傅怀瑾长这么大还没有让他滚过,他蹙着眉目光久久地停在那扇房门,半晌才转身出去。
苏瑜兮听着脚步离开的声音,刚想松口气,腹痛又涌了上来,让她不得不匆匆撤回一段不堪入耳的粗口话。
夜幕深沉,今晚的夜很漫长。
厕所里的人几次鼓起勇气尝试走出厕所,然而每当她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出去几分钟,屁股都还没坐热,腹痛就会席卷她的神经,让她无法忍受,只能立马跑回厕所。
这一晚她恨不得自己的屁股就长在马桶上。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苏瑜兮双腿打颤,抖得几乎难以支撑身体,眼下是浓色的青紫,浑身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搀扶着一切能搀扶的东西,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向外挪动,原本娇嫩的小脸泛起不健康的蜡黄,呼吸沉重而稀薄,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脚踏进棺材的病弱美人。
这次她可以安心的出来了,因为现下的肚子,正处于一种被掏空的状态,再也没有东西可拉了。
苏瑜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爬回床边,身体像一头垂死老狗,重重地瘫倒在床上,此刻的她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了,要是还来,她就拉裤兜里好了。
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楚倦手上拿着一个药箱出现在门口,门一打开他就闻到房间内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苏瑜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缓步走近,将医药箱放到一边,朝床上的人轻喊了一声:“苏瑜兮。”
被打扰的苏瑜兮眉头动了动,但没有应声,她现在又饿又累又困,什么事都不想理,她就想好好睡上一觉,然后醒来去找吃的。
没办法,楚倦自己只能走过去,检查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随着步伐的越发接近,视线落在那张脸上时,那一刻,他呼吸滞了一瞬,快速地眨动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脸上的....那块毒素斑竟然消失了。
怎么可能。
楚倦快步走至床边弯下腰,屏住呼吸观察,确实干干净净,真的消失了。
他手指轻轻捻动,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往脸上戳了戳。
肌肤很Q弹,但是……他捻动指尖淡黄色的油脂,放到鼻下闻了闻,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苏瑜兮察觉到有人碰她,虽有不愿,但还是艰难地撩起半拉眼皮,想看看是谁敢动她,结果就看到楚倦那张震惊到无以复加的面容。
她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着什么,楚倦正处于自己的震惊世界中,完全没留意到。
等回过神后,他一把抓住苏瑜兮,指尖触及她的腕间脉象,她的脉象细沉无力,身体极度透支,如同风中残烛,看其眼底的泛青、唇色的苍白干裂,面色憔悴异常,显然是处于脱水状态。
“苏瑜兮,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瑜兮不悦地蹙眉,又撩起一下眼皮给他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整个人瘫在这里,你说有没有事。
“我先给你吊两瓶水,让你先缓过来先好吗?”
苏瑜兮微微点的点头,现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左右不会出现比现在的情况要差。
楚倦转过身,去给她配比药水,给她扎针的手法温中带着果断,刚扎好这边,又听到隔壁房间传出沉重的咳嗽声,他没有丝毫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