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苏挽烟过去,才知道这个位置为什么会没有人,刚往石桌旁一站,一阵猛风顿时吹得她发丝凌乱。
原来这里正对着风口。
这山上的风一吹,像是要把苏挽烟的头吹掉。
余南卿高大的身形往苏挽烟面前堪堪一站,顿时将大部分的风都挡在了身后。
每每这种时候,苏挽烟都觉得安全感满满。
正巧,这时凉亭里的人刚好要走,苏挽烟忙指挥:“秋叶黄叶,你们快去霸位置。”
“是。”
苏挽烟眉眼间净是灵动,余南卿看着她的眼神藏着宠溺,勾起的唇角从刚才开始就没放下来过:“不必着急,午膳时分,他们会陆续离开。”
他们本来就打算在午膳的时候带着点心出来吃的,跟这些人的时间并不冲突。
“说是这么说,但是咱也不能提着东西一直在这里等啊,有座肯定是先占为敬。”
眼见为叶跟黄叶已经将小炉垫子什么的摆好,她拉起余南卿的手:“快过来。”
凉亭里的风微微吹着,让刚刚走了山路的苏挽烟感觉十分舒爽。
余南卿打开食盒,将准备好的点心一道道的摆出来,苏挽烟早就饿了,伸手捏了一块玫瑰花糕就吃进嘴里。
“慢些。”余南卿给她倒了杯水:“仔细噎着。”
“只带了点心,估计都不够吃,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找个饭馆搓一顿。”
“依你。”余南卿笑道。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民女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凉亭里的惬意。
苏挽烟回眸,只见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手里捧着一枝刚摘下的绣线菊,轻柔细腻的垂眸说道:“方才民女见山中清菊开得正好,又逢今日是祈福之日,民女触景生情,心中不免起了感慨,便折菊一枝,想送予王爷与娘娘,望王爷与娘娘莫要嫌弃。”
苏挽烟听得眉头一皱,这什么意思?
这女子她是第一次见,她并不认识,今天七夕,跟这菊花有什么关系,她感慨什么?
苏挽烟一头雾水。
这时,秋叶轻悄悄的在苏挽烟耳边提醒:“娘娘,绣线菊的花语就是祈福,送您绣线菊,便是为您与王爷祈福的意思。”
苏挽烟这才恍然,但又起了疑问,小声道:“可是今日是七夕啊,她给我们祈什么福?我跟王爷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可能再求姻缘吧?”
秋叶一噎,抿了唇,这她就不知道了。
纵使疑惑,但苏挽烟也不能让人就这么跪着,示意了一下黄叶。
黄叶这才上前把她捧在手里的菊花接过。
绣线菊花朵长得小,却是一串串的长,这么拿在手里还挺好看的。
苏挽烟端了仪态:“你有心了,快起来。”
那女子垂眸:“谢娘娘。”
随即便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苏挽烟这才看清她的模样,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淡雅,画着柳叶细眉,朱砂挑染着珠唇,妆容精致又惹人怜爱。
因着余南卿跟苏挽烟的身份,早早就引发四周的关注,前面还是悄悄侧目,如今这一幕,倒让周围的人光明正大的看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苏挽烟问道。
“民女白娇娇,见过王妃娘娘。”
“今日七夕,你赠花祈福,我想问问,你给我与王爷求的是什么福?”
那女子抬眸,轻扫了余南卿一眼,脸上起了抹红晕,轻声细语道:“民女听说,王爷与娘娘伉俪情深,然而,王爷与娘娘如今却未有所出,民女忧心,所以今日前来,是特意为王爷与娘娘后嗣求福的。”
“……”苏挽烟听到这话顿时哑然,还以为遇知己了,没想到是冲余南卿来的。
苏挽烟抬头看了余南卿一眼,只见他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苏挽烟好笑,回头看向白娇娇:“你还真是敢说。”
白娇娇一听苏挽烟语气不对,连忙跪了下来:“娘娘息怒,若民女此举惹怒了娘娘,民女甘愿受罚,只是……民女是一心为王爷与娘娘着想,所以……所以才……”
白娇娇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她是调查过的,虽然苏挽烟跟余南卿在到馥城那日举行了婚礼,但其实两人成为夫妻已经有两年多。
这两年多苏挽烟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白娇娇眼里,苏挽烟生不出孩子,她心里肯定是着急的,所以她想投其所好,让苏挽烟知道她在为他们求子,苏挽烟定会觉得她心怀善意,从而宽待于她。
当然,她的目的自然不是苏挽烟。
苏挽烟两年无子,她觉得苏挽烟肯定是不能生的,如果王府要绵延子嗣,那便只能借别的女人生,届时她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就被苏挽烟塞到余南卿房里了。
到时候她就算不能当余南卿的侧妃,那好歹也是个妾。
从此她便攀龙附凤,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今日苏挽烟跟余南卿的行程,她也是打听过的,而月老庙里也供奉着送子观音,她说来为他们求子也没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