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田寺,因为它位于上阳山之巅,触手便是白云,更是天子裨睨山河,一览天下的绝佳之处。所以从立国之初就被圣上立为焚香祭祖的古寺。
只是之前它的名字并非白田,而是以白马非马名辩震响天下的白马寺,只是祖上为了避贩马翁的讳,这才改的名,自然有一些皇族贵胄就想为先人积下佛缘,就会出高价把一些物品寄存在寺庙中,寺庙的和尚也就把那些东西当佛祖一般贡起来,日夜巡视,打扫。
白田寺是大周钦点的天下三寺之一,香火鼎盛,受人膜拜,这些年来,就算出了一些奇怪事,人们也只当神仙显灵,只是如今有东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偷走,若是降罪,就连方丈都可能难脱牢狱之灾,那他们这群可怜的蝼蚁又有谁来怜惜?
人们拜的是佛,又不是方丈,谁又在仔细乎袈裟之下的人,佛道大宗每年都会都有那么多耀眼的大才出现,只要天子一句话便可轻易换动,只是佛道大宗举行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一个能有那个人那么出类拔萃,一骑绝尘。
谁又能想到那个人原本就是一个打扫藏经阁的小和尚?
如今圣上也就因为那个出色的和尚,把位于偏远南隅的摩诘寺列为三寺之首,没人知道那场绵绵春雨之夜,圣上和小和尚的二人夜话具体说了什么,让不信神佛的圣上从那之后广修佛像,立佛塔,传佛经。
也是从那之后,九州大地上有过名的和尚都会前往摩诘寺取经论道,白田寺的方丈也不例外。
方丈看着听松,想起自己当初确实不如那位如律小和尚,不仅佛法佛经,就连心胸也是不如人。
苑筠柔想了想,摆手摇头道:“老和尚,你一定是记错了,摩诘寺根本就没有石狮子,就一小石墩,
那是我师父给我做的小凳子。”
方丈把听松还了回来,叹气一声:“你拿着这柄匕首,我就相信了,老僧自然相信如律大师的弟子绝不会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只是等温濯缨来后,解释一切,把画卷还给老僧,你自然可以离开。”
“你就是茅房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说什么都不信,都说了多少遍了,玉局不是飞贼。”苑筠柔也不想继续争吵,只想马上离开。
身形稍稍一动,青绿衣裙微微被风带起,只是苑筠柔没想自己刚走到一圈小和尚包围的外圈便再也不能踏出一步。
“老和尚,你无耻,用阵法压我。”苑筠柔自然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是不动如钟,自是这数百个和尚凝聚出的一口金钟,形成一道屏障,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除非内外有人合力破阵,不然也只有阵法自然接触,这才方得自由。
“女施主,老僧不愿强迫,但也不能让人以为我这白田寺是可随意闯入的车马驿站,只需等到温濯缨前来,自然就会放你走。”
落叶自晨风而起来,却怎么也飘不出这一亩三分地。苑筠柔本是想着就算自己出不去,也要烦死这群和尚,只是连续一刻钟,从头到尾就她一个人自然自语,慢慢地也觉得无趣,只能拿出骨埙,坐在树枝上,荡着脚丫,吹出一首又一首曲子解闷。
就这样,她坐在极天一侧,看了正常日出,这是她来神都看的第一出日出,哪料想是被迫和一群不解风情和尚所看。
日出时分霞光映满天际,金色地日光洒在奔流地云海之上,云海翻涌,云蒸霞蔚,炽热而浪漫。云层在日光的照耀下犹如金色锦绣,可能已经伫立在上阳山最高处,她远远往北眺望,还能依稀看见云霞在
长留之巅翻腾奔涌。
“白云被日出烧的滚烫,就好似玉局的衣袍,一片朱红。”苑筠柔倚在树干上发着呆。
等到这抹嫣红褪去,日上三竿后,苑筠柔这才把心里盼了好久的人等来。
“方丈大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温濯缨冷冷道,“不知你为何扣下我寻妖司人?昨日我来这,方丈大师可是点头同意的。”
“温濯缨,老僧是允许你们调查,可老僧没让你偷东西。”方丈怒眼一睁,所谓金刚怒目,也不过如此吧。
他突然起身,盯着温濯缨,以及身旁站着的其他三个人道:“那副图,交给老僧,我自不会为难你。”
温濯缨疑惑不解,她昨夜赶马,这才赶回这里,这正准备继续查探,却发现一圈和尚围着苑筠柔,踏上前问道:“什么图?”
方丈怒不自一处来,使力将持在手心中的数粒佛珠弹向温濯缨:“老僧可不供你消遣,你这没爹养的小飞贼,有什么想解释的,等从我手下过了这招再说吧。”
落雪戟横在胸前,佛珠碰在戟面上,落雪戟极尽弯曲回弹之态,只见温濯缨被这猛力一击震得僵在原地小一会,不过温濯缨却没有停止向前的脚步。她潇洒执戟而行,每向前踏出一步,身上披着那沈夷则那件水墨蓝杉便依戟而动,挥舞之时,平薄的戟身嗡嗡作响。
那佛珠被弹走,裹着树叶啪啪四散,竟有些穿石而过,可想而至,方丈用了多大的力。
温濯缨挥戟动作轻松惬意,甚至可以觉得她本身应是毫不在意,就好像在驱赶蚊虫一般,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站在温濯缨身后的三人,惊讶之情溢于言表,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