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实在拿不开面子,去不了了。那只有我自己,亲自往那边跑一趟了。”
一说到见是见不了人,讲也讲不出口的事情,眼前的男人,居然还想到了私人情感,与具体的工作环境。这就让田小青心里,很有点佩服。再细想了想,说道:
“就是你安排我,去那边办这事情,那怕就是要求再过份。我看,也用不这么多钱吧?”
看对方肯把话说到这里,孙立新知道,这么难以启齿的事,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赶快说:
“我在这里,接了他的电话。也只说了个三言两语。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在那边,是触犯了什么事。究竟做下什么样的恶,又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那是电话说不清楚的。”
“尤其是触怒了哪个关键人物,才会是这个恶果。”
“那会要这么多吗?”
“他是在电话里说,人家明明白白,向他一开口,就是要十万块。”
“开了十万块钱的口?”
“对。这里该用的,是十万。另外,我再多放了二万,就作为活动打点费用,加上来回的路费开支,一共就是十二万。“
“哪里要这么多?”
“既然那边开了口,我们就只有带数字去了。穷家富路,宽打窄用。到了那边,你见机行事,灵活处置,就好了。反正那边人的情况,我一时也不得清楚。”
“我先看看。”
“总的原则就是,这十二万块钱,你去了那里,一定要舍得去用它,千万不要让他在那里,因为钱,受到什么委屈。尤其是皮肉上的伤害。该帮着他,要花掉的,坚决是一分钱,也一定不能省。”
“那好吧。”
“唯一的希望是,千万千万,不能让他再出什么事。那些警员同志,你是知道的。只要是逮到了你,发现你的包包里,还有点鼓,那刀子,就磨得飞快。”
“这我明白,尤其是外地的。”
“黑得很哟。这些钱,由你打点好,那边要的,连你来回的费用都在这里。要是再不够,赶快打电话来,我这边会马上帮补上。一句话关总,千万不能让他受什么伤,遭什么害。”
“这做得到。”
“一定要做到毛发无损,完完整整,平平安安,从湖南回到广东的东莞管理区,那我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听着孙立新嘴里说起这些前安后排,上下打点的话,简直如同是老嫖客中心的指挥官。搞得田小青心里,就只想大笑了。她也能想到,那边的孙大海,正在所受的煎熬。
想到自己要是真的笑了,那也是于心不忍。再说,见别人对一个差不多可以说,是陌生的人,都能把这话,说到这一步。这哥们,也算得上,是个够义气的君子。
田小青想着想着,就没得话说了。
新的工地。
杏子觉得一个人,为什么那么死板。对着那些人,很不服气地白了一眼:
“不就是迟了个到吗,这算得什么?好你个麦救济,做人这么凶了?比人家孙立新还要厉害了?”
“是的,人家以前吃番薯,人是好是坏,不是这么久了,还找不到老婆,要更年期了吧?”
过了荔熟蝉鸣季节,天气很热。
工地上立起来几座用纤维搭成的工棚。
只看见那里外人们熙熙攘攘。有很多人在这里做事。
时间快到中午,天气酷热。做各种事情的人,不断揩着头上汗水。
杏子和几个女仔,因为上班时,碰到了超市大减价,为了抢那几个鸡蛋,稍微迟到了点。
被麦救济安排的人,拦在了工地的外面。
众人听杏子这么一说,轻声地笑了笑。阿娟的眼睛尖,轻轻一说:
“小心点,孙主任过来了。”
话音未落,孙立新和冼浩然匆匆走来。
麦求富上前,正要反映情况。
孙立新看到几个不能进厂的女子,笑道:
“好啊!就这点小事,还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有意把你们几个年纪大点的老职工,请到指挥部来上班,就是要好好地培养。”
“那谢谢主任。”
“你们现在不是工厂里头的一般工人了。要能负得起一定的责任,以后上班,更加不能迟到。”
“只有几分钟。”
“想不到的是,你们竟然一起迟了到。几个人一起迟到,人家拿不到工具,拿不到材料,那不是影响了工程进度?你们说,该对你们怎么办才好?”
“既然错了,领导处罚吧。”
“赶快上班去,下了班,一个都不准走。到这里做个检查,写好了交给麦救济签字,再交给我。写得不好的,以后不准到这里来上班!”
要面子的杏子还有点不爽:
“迟个到,你们就要这样复杂吗?”
“迟到可不是小事。但凡要做成大事的人,一般都不会迟到。不信你们看看冼老板,还是一个女士。人家和我,约过了多少次,可从来也没发现,她迟到过一分钟。倒是我自己,有过一两回。所以我们区里的农民同志们,一定得注意要好好地严于律已。”
几个女仔听了,我看你,你看我,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