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葛老六自然不想让秦三娃单独行动,但是,秦三娃说的没错,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得有人遇到危险通风报信呢!
“那你小心点,感觉不对劲赶紧往回跑。”
葛老六拍着秦三娃的肩膀头子,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两个人又走回了中年人身边。在那名中年人指点下,两人确定了侯志远家的位置。
“弄不好是咱想多了,虚惊一场。”
秦三娃笑了笑,就出发了。
一路上,黑灯瞎火,却不断有行人经过。
秦三娃看谁都觉得可疑,迈出的脚步却必须坚实、轻快,遇到有些盯着他打量的人,他还得笑一笑,主动解释说:“寻人,寻人!”
就这么假装镇定走了一阵,终于到了侯志远家。
侯志远家的院子不像李九斤家那么严实。四周没有围墙、篱笆,院子里的青砖地和三间瓦房一目了然。在青砖地的中间地带,立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一盏电灯。借着电灯有限的光亮,秦三娃发现三间瓦房很有些年月,其中最右边的瓦房还塌了一多半。这样的院子,在农村很常见,大都是儿女在外不打工不准备回来了,只留老人在家看守门户的。难道说传说中的“三十里炸”,也是个留守老人?秦三娃忍不住想。
不过,这个疑惑在秦三娃脑海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被新的发现冲淡了。当他的视线开始下移,注意到在竹竿下说话的两人时,秦三娃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其中一人竟然是吴转山!“这家伙咋回事,竟然比我到的还早!”秦三娃心中暗想,多少有些阴魂不散之感。
“侯老先生在家吗?”秦三娃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问。虽然他望见竹竿底下还坐着一位穿着黑棉袄的老人,但是他不确定对方就是侯志远。
“在呢,你来。”竹竿底下的老人伸了伸脖子。秦三娃听老人的声音,感觉异常沙哑,发现他吐字时严重漏风,便猜测老人年纪很大,估计连牙都掉的差不多了。不过,就老人听到问话声,能快速反应这点来看,老人的耳朵应该没啥大毛病。人常说耳聪目明,弄不好眼睛也很好。
“好!”怀揣着猜测,秦三娃开始往灯底下走。
“秦三娃,你咋才来,我等你,都等到天黑了。”秦三娃刚刚走到竹竿底下,吴转山就扭过了头,好奇且有几分嘲讽地问:“葛老六呢?”
“你咋来了?”秦三娃没接吴转山的话,立刻质问了他一句,不等吴转山回答,秦三娃又问:“你这是成心的?”
“老叔,你看我说的咋样,这人性子烈呢,还爱记仇。”吴转山笑了笑,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老人。老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说的。
“这位就是侯志远侯老先生吧?”秦三娃懒得去解吴转山两人之间的哑谜,干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是大古坪的秦三娃,我听人说您是咱这一带有名的好猎手,想跟您学些打猎的本事,希望您……”
“小伙子,他是干啥的,不用我说了吧,在他面前,咱还是别谈打猎的事吧。”老人摆摆手打断了秦三娃,打量着他说:“我确实是你要寻的‘三十里炸’,但是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你寻错人了。”
“老人家,你别听他的,他来这里寻您,跟我的目的一样,并不是来学手艺的。”吴转山毫不留情地撕开了秦三娃的伪装。
“那就坐下来说。”侯志远往自己身旁瞟了瞟。秦三娃这才注意到,侯志远身旁还有一张竹制靠背椅。此时正值寒冬天气,又刮起了夜风,坐在这种夏天常坐的竹椅子里,难免浑身发凉,屁股底下透风。秦三娃很想提议进屋说话,可是,这里并不是他家,只好点点头,坐进了椅子里。
“报纸、电视我都看了,盗猎工具确实是千斤砸,可是这个忙,我很难帮你们。”看到秦三娃坐好了,侯志远把一杯为他准备了半天的茶水推了过去:“年轻人中间哪有天生就是坏人的,只不过是路没走对嘛。”
侯志远这话,秦三娃听不明白,吴转山却知道是啥意思。
“您既然知道他们路没有走对,作为长辈,就有义务帮帮他们。”吴转山接过话头,语重心长地说:“您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很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就没办法回头了。”
“两个熊猫普查员,一死一伤,现在就能回头了吗?”
侯志远反问了一句,露出了苦涩的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世上从来就没有师父出卖徒弟的事。”
听到这里,秦三娃终于抓住问题的关键了。
“侯老先生,您这是出卖吗?”秦三娃望着侯志远问,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说:“如果他们干的是好事,能见得了光的事,您告发他们,这才叫出卖,可是,现在呢?他们做了些什么,好事吗?不见得吧。”
“世上从来就没有师父出卖徒弟的事。”侯志远又说。
“您刚才也说了,您都金盆洗手了,既然经过金盆洗手,您就不再是当初的‘三十里炸’了,而是一名像我这样的普通群众,作为普通群众,咱就有义务向警察提供作案线索呢。”秦三娃继续劝说。
侯志远笑了笑,看向了别处。
吴转山说:“我们今天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