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亏她一直照顾你。”
菉竹迎上姜小满的视线丝毫不显心虚,还啃了一口手里抓着的肉。
来这真是来对了。
跟着姜姑娘吃得就是好。
姜小满反反复复打量了他好久,没看出任何异样,只看见他吃肉吃得有多香,又猜错了。
八卦的心思瞬间被浇熄,她只能看着面前的白粥长叹一口气。
一个月前,她还以吃上白米白面为目标奋斗。
没想到现在,她已经开始嫌弃白米,开始肖想顿顿吃肉了。
她可真是个容易被养废的人。
“抱月,你快坐下一起吃,把肉吃完我就眼不见为净了。”
抱月却坚持站在一边服侍,最后还是姜小满和菉竹你一言我一语,把人忽悠地坐了下来。
三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此刻,没有梁国和北川,上级和下属。
只有新朋友之间聊不完的话题。
气氛正好。
一个小药瓶飞向姜小满,她下意识伸手接住,同时抱月已经站在一边。
“这药我不会用。”
祁湛已经坐在抱月的座位上,仰起脑袋,就差把“给我上药”印在姜小满脑门了。
姜小满站起来扒开他的上下眼睑,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好多了。
她一边拧开盖子一边道:“就这样拧开,然后瓶口朝下对准眼睛,挤压瓶身,往眼睛里点一滴就够了,但是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点在眼珠上,要点在眼白上。”
“说那么细做什么?”
“教你啊。”
祁湛依然仰着脑袋闭着眼睛,“没学会,下次再来学。”
姜小满才不管他学没学会,再等上十日,若祁湛还是没做出决定,她就用菉竹的方法离开。
但她还是希望祁湛能接纳她的提议。
那样或许可以避免两国交战。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祁湛睁开眼,眼睛里还残留着没完全吸收的眼药水,每眨一次眼就像飞鸟掠过湖面的涟漪。
湿漉漉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比往日少了几分锐利和不羁,反倒多了几分脆弱。
“是个不错的提议,只不过…”祁湛停顿片刻,视线停留在姜小满的眼睛,“你一个小军医,没身份没背景,我该如何相信你所言?”
姜小满眼含期待盯着祁湛道:“我师父可是神医,被梁国将军奉为上宾,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请我师父引见。”
菉竹竖起了耳朵。
姜姑娘这是在搞大事?
抱月也竖起了耳朵。
主子这是要以身入局?
祁湛似笑非笑指节轻敲桌面,半晌微微挑眉道:“不够。”
什么不够?
诚意?
好处?
“后日我会出兵攻下虹安城。”
“不行!”
祁湛朝菉竹道:“你今晚就可以回去通风报信。”
姜小满眉头渐渐蹙起,菉竹走了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走虹安城又该怎么办?
菉竹内心也很煎熬。
祁湛将两人脸上的纠结尽收眼底,笑意更甚。
“你走吧,帮我告诉师父他们,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留着命,他们也要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见。”
姜小满取下缠枝银香囊连带着这段时间攒下的灵泉一起塞到菉竹手上。
祁湛现在连营帐都不让姜小满离开,他把菉竹送离军营后再次折返,见姜小满把自己完全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顶。
“又生气了?”
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没有。”
祁湛轻笑着扯开被子道:“没有就起来陪我说说话。”
姜小满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别提说话,她两手紧紧抱住被子不愿松手,祁湛也很坚决,她的力气哪里能比得上祁湛,最后还是被祁湛扯着被子将人拉了起来。
“再过几日就可以回虹安城了,你不高兴?”
姜小满用手中仅剩的被角挡住脸,祁湛稍稍用力,整条被子都被他扯去丢在一边。
“我累了!”
姜小满恨极了之前同情他的自己,就应该趁机要他命,然后让菉竹带着自己跑路。
打仗的事还是应该留给专业的人。
越想越气。
被子被抢走了,她干脆拿着枕头一起砸过去。
祁湛捞过飞来的枕头,这段时间又把人养胖了些,现在不知是闷得还是气得,软乎乎的脸颊涨得红扑扑,看了就想捏一捏。
小刺猬又不让碰,自己只能逗逗他,“这么对我,不怕我杀了你?”
姜小满用后脑勺对着他道:“你要是想杀我就不会让菉竹离开。”
祁湛语气越发暧昧,身体前倾不断靠近道:“这么了解我啊?不如猜猜我几日可以打下虹安城。”
姜小满气上心头,手脚并用想把祁湛推开,“你走!你出去!”
她觉得祁湛是猫,自己是老鼠,他明明可以轻松捉住自己,取自己性命,但他偏偏不这样做,捉了放,放了捉,只为图个乐子。
自己又不是玩具。
她这点力气,落在祁湛身上比挠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