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谁也干涉不了他,于是索性坦然,点点头。
“怎么回去?”梁思谌问,“小陈来接你?”
其实知道她不会,他只是有些怕她打车回家,这么晚,他让她打车回家,他不如给自己一耳光。
“我让程雪晴来接我。不是小陈叔叔,他要是来……”云舒吓得一哆嗦,忙去捂他嘴,“那岂不是都知道了。”
好像生怕他这一声隔空把小陈给召唤出来。
这胆子怕是还没芝麻大。
家里四个司机,小陈叔叔以前负责接送孩子们上学、下学、周末出去游玩,每日都围着他们转,现在孩子们都大了,虽然有事还是他去接送,平日里却是跟着周阿姨的时候多,阿姨最爱问小辈行程,小陈叔叔受雇于梁叔叔,对男女主人自然知无不言。
梁思谌“啧”一声,满心不爽。
他梁思谌常被诟病目高于顶,恨不得鼻孔看人,满身孤傲,眼里好像没异性,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打动他,可生平头一次谈恋爱,还谈个地下情,被人掐住七寸,动都不能动。
其实知道又如何,是他强求圆满,谁要打要骂,他一力承担,必然不会叫她站在前。被反对了,无非闹个天翻地覆,婚姻大事,所求伴侣是要陪他度余生,父母也不能干涉。最糟糕也不过父母断他经济来源,他自信没家里也能给她好的生活条件,不会比从前委屈。
但他也了解云舒性情,尊重她的脾气和性格,他不在乎,但她在乎,她把恩情和亲人和睦看得太重,惧怕强烈的冲突和情绪反应。
她要慢慢适应,他可以接受。
但拒绝不行,冷处理也不可。
这是他最后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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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一到家里,客厅里梁叔叔和周阿姨都在坐,梁思悯陪在一边,家里的机器人萌萌都立在客厅。
她心里一咯噔,尽管知道这场景再寻常不过,可还是恍惚有种灭顶之灾的错觉。
好像擎等着要审她。
方才的拥抱和亲吻,她是感受到喜悦和甜蜜的,然而在一瞬间又变成羞耻和愧疚。因曾感到甜蜜,所以愧疚是加倍的。
“小舒回来了?”悯悯姐招了招手,“来吃枣,特别甜。”她怀里抱着一个粉色水晶小碗,里头装的冬枣个头极大,她葱葱玉指一捻,翘成兰花指塞妈妈嘴里一个,塞爸爸嘴里一个,又扭着身子举起对着云舒,“来,乖宝。”
周女士一副没眼看的架势,梁爸翻起白眼:“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欠揍的,还是你哥今年没在家,实在没人骂你你心里难受?”
“不要提那个倒霉哥哥,没有他的新年简直不要太幸福,我觉得世界都是明亮的。”
云舒忍俊不禁,走过去,接过冬枣啃了一口,顺势在悯悯姐身边坐下,她身上有淡淡香味,梁思悯小狗一样凑过去嗅一嗅:“你今天喷了香水,还挺好闻。”
心脏狂乱地跳,她怕是欲盖弥彰了,顿时心虚。
她求程雪晴去接她,路上在车里,翻她包包,拿出她香水喷一喷,总害怕自己沾上梁思谌味道被发现,程雪晴当时一脸错愕,然后竖起大拇指:“你做地下工作应当是一绝,日后你想同人偷情,保管叫你老公发现不了,这也算一门手艺了。”
她说话向来满口跑火车,骨子里其实保守又纯情,只是说出来的话仿佛一个法外狂徒和道德粉碎机。
云舒听不得“偷情”二字,抿着唇,半晌不讲话。
程雪晴没等到回应,不由瞪大眼,以往都是被自己说中才缄默,于是她忍不住扬声:“你真在偷情?哦不对,你也没正牌男友,偷个哪门子情。”
她琢磨不出来,两眼茫然,但还是直觉不对,“你偷偷在搞什么?”
云舒下楼的时候,坚决拒绝梁思谌跟到地下停车场,在电梯门口就把他推回去,程雪晴没见到梁思谌,但也知道她是从酒店出来的,“还是你迟来的叛逆期到了,学人搞一夜情去了?”
再猜下去都不知道要猜到哪儿去了。
云舒大约闷坏了,这半年都处在恍惚和惊恐中,无人可以倾诉,这会儿终于到了临界点,似乎是急需要宣泄,于是开口:“其实,我和梁思谌……”
话还没讲完,程雪晴便兴奋道:“你们终于暗通款曲了?”
云舒吓得恨不得捂住她嘴。
程雪晴看她反应就知道是真的,惊愕许久才回神,不由笑说:“其实许多人都看出来,你俩不太对劲,我记得我还旁敲侧击过,看你坦荡,还以为是我想多,没想到啊没想到。”
“许多人?”云舒声音都高起来了,惊恐不已,“真的么。”
可怎么偏偏她不知道。
程雪晴看她害怕得不行,笑着安慰她,“也没有很多,也没有,也就亿点点啦。”
这俩人之间,气场实在是有些暧昧的,从前还小,还有些兄妹样子,后来就有些不对味,梁思谌管得太宽,好像什么都要插一脚,有时云舒出去聚会,他都会叫司机在外面等,绝不给她留宿在外的机会,也不会叫谁有可乘之机能送她回家。
如果这还算兄长爱护之心,可没有几个哥哥会计较妹妹是不是把自己当首要,自己是不是对方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