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对王夫人竟有这样的心思觉着可笑的同时,又问贾赦:“我听说,这赖家的孙子是放出去的良民?可是还好好的住在外头跑官呢?”
贾赦不意外他能如此问,林如海是不可能放过赖家任何一个人的。他笑道:“什么良民,还跑官呢,不过是府里放出去的奴才,我既能放他出去,自然能将他收进来,他跟他老子娘一起去挖煤了,我也嘱咐过了,都打断腿,割了舌头,死都不能出庄子,你就放心吧。”
林如海奇道:“都这样了,这赖大还能一心为你办事?你就不怕他背后捅你一刀?”
贾赦嘿嘿笑道:“如海,你只见过我父亲,是没见过我祖父。赖大是伺候过我祖父的,我祖父是个什么规矩,他心里门儿清。我跟他说,他要是听话,他死后我自会好生安葬了他。他若是不听话,我也不怕,我会亲自杀死他,挖出他的心喂狗,再把他烧成灰,撒到祖父的坟头,让他生生世世都去给祖父做牛做马,不得安生。嘿,他生前不能向祖父告罪,死后,就下地狱吧。”
林如海默然,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贾赦这个生生世世不得安生的威胁。更还有,赖大不过是个奴仆,他有没有反抗的骨气还要另说呢。
贾赦继续道:“如海,我跟你说,薛鉴死了。王氏,她此生都别想再出佛堂了,为着元春,我就给二房这个面子。赖大跟他婆娘,你也别着急,等凤儿接手了这府里上下,我就让他们两口子安息。我母亲,她就做她的老封君吧,其他的,她也没那个心力去做什么了。如海,这是我给你的交代,也是,给郡马的交代,你觉着如何?”
林如海也没问薛鉴是怎么死的,他只道:“我觉着很好。磐儿那边,我也不好说,我会再劝劝他的。”
贾赦好笑道:“他还能怎么样呢?难道真的要我母亲付出代价?她又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毕竟孩子们都没事呢,这事,拿到官府里当个正经案子判,一个超品国公夫人也不会有任何牵扯就是了。
林如海笑道:“咱们是这样想的,但人家毕竟是切肤之痛,可不会这么想。你也跟他接触过几回了,他对你们府上态度如何?”
贾赦抽抽脸皮,最终叹道:“我百般示好,他就是视若无睹,若是因着这事,我无话可说。”
若真是这样,也太小心眼了一些。他若是顺者昌逆者亡的性子,那可就太狂妄了!
天狂下雨,人狂遭祸,莫磐要真是这样的性子,恐怕他的前路也是有限。
林如海笑道:“怕也不光是这事。磐儿的性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个能变通、也会变通的性子,他既然愿意跟你接触,想来那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还有其他的什么,我也不晓得。你不知道,他一开始,是连我林家都不愿意接触的,还是他身边的长辈百般劝导,他才软了态度。”
贾赦也思量了好一会,终究猜不出莫磐的想法,干脆也就随他去了。
舅婿两个又说了一会话,贾母那边来传午膳,两人携手一起过去。
用过午膳,贾母留下林如海跟贾赦,满面笑容的对林如海道:“你既来惊了,想必不会这么快离开,什么时候,你带着那位郡马爷儿来我老婆子这里走一遭?”
林如海被惊了一下。
他去看贾赦,贾赦也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林如海笑道:“您说哪里的话呢?人家郡马爷,又如何会听我的,来见您?”
贾母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对他道:“你别糊弄我,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难道要我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要真说出来,那可就难看了,想必那位郡马爷脸上,也无甚光彩吧?”
林如海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殆尽,脉脉温情从他身上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为官多年的威势跟无情。
贾母心中一跳,贾赦上前一步,狠狠掐住她的胳膊,他的声音明明轻声细语的,语气却是那么的掷地有声,决绝不容质疑:“母亲,您失心疯了,竟开始说起胡话来了?什么郡马爷,您这是哪里听来的,您告诉儿子,儿子去‘好!好!’问问他去?鸳鸯,鸳鸯,老太太失心疯了,你快来伺候!”
贾母被贾赦阴森森的一番话吓的嘴唇都发白了,她想呵斥他‘逆子’!‘不孝’!却在看到林如海面无表情的脸庞时将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方才那番话,定是犯了忌讳了!!
鸳鸯闻声连忙进来,她见贾母脸色煞白,嘴唇还不住的颤抖,当真以为她突然犯了恶疾,忙一叠声的小声呼道:“老太太,老太太,您听得到婢子的话吗?老太太,您应一声啊?”
一边呼喊一边给她拍背顺气,又要请贾赦快去请太医,
贾母听到太医两个字,突然有了力气,嘴也不抖了,脸也不白了,她一声声的喊道:“不要太医,我没病,我好好儿的,不用叫太医!”
贾赦仍旧轻声细语道:“母亲,您方才都说胡话了,不叫太医怎么能行呢?您是超品国公夫人,您的话可是有分量的,不如叫太医来开上一副药,治好了您的胡话,以后出去吃席,也不会让人看了笑话?!”
贾母眼前一阵一阵的发花,她要是真喝了药,怕不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