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一脚踩进水里,裸露在外的皮肤避免不了被乱飞的雨水打湿,谁能想到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的嘉禾市在六月份的气温只有18℃,一阵风吹来,他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何唯顶着巨大的压力伸手跟陈以乐道别,“路上小心!”
车内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陈以乐挑眉一笑,“好,等你联系我。”
许言之似乎冷冷哼了一声,雨声太大,何唯听不清,但是他的肩膀感受到了轻微的重量,带着炽热温度的手掌不紧不慢地从肩膀移开,最终停留在他的后颈处,稍加用力,像是抚摸又像是控制。
何唯直观且直接地感受到了许言之的压迫感,他默许了这个看似亲昵但是极具掌控力的动作。
两人目送陈以乐的车消失在夜晚的雨幕中。
许言之换手撑伞,伞面稍微往何唯的方向倾斜。
何唯的后颈还留着温热的触感,连着脸上也发烫,大概是白天去山里挖笋淋了雨着了凉,或者是跟许言之靠得太近,又或者只是错觉罢了。
院子大门距离别墅入户门还有一段距离,何唯站在大门屋檐下,躲开了雨伞的遮蔽。
许言之没有催促,反而收了伞,先开口:“想吃什么?你是客人,你说了算。”
“许总……”
“去那份表格里排第一名的,你一直想去的那家湖边夜食?”
“我不会跟他走。”何唯说,“所以您不需要急着回来。”
何唯只说中了许言之百分之九十九的心思,剩下的永远猜不透的1%来源于这个男人奇怪的胜负欲,站在何唯身后的时候,许言之终于扳回一局找回面子,心满意足。
许言之依旧嘴硬:“你要跟他走也行,这是你的自由。”
何唯满脸认真:“我跟你约好了的,我不会跟他走。”
雨声渐小,雨伞重新弹开,伞面三分之二偏向何唯。
许言之说:“我只是回来换身衣服。”
何唯:……
总裁先生让步的方式含蓄又生硬,何唯懒得戳穿,接过雨伞,两人踩着窄窄的勉强只能两人并排行走的青石板小路穿过别墅小院。
“坐会儿,等我五分钟。”
许言之倒了一杯温水给何唯,双手拉扯着领带,往楼上走去。
何唯怕脚上半湿的匡威弄脏了木地板和地毯,他没敢往客厅走,踮着脚尖移动到餐厅吧台边。
短短五分钟,手上的这杯水可能只降温了三度,但是这五分钟内,许言之不仅换上了一身清爽的休闲装,还洗了头发,戴了细框金边眼镜,他的近视度数不高,平时连隐形眼镜都很少戴,纯粹是为了搭配现在的这身装束罢了——如果时间允许,他甚至想把只吹得半干的头发鼓捣出合适的发型。
不过是出于个人习惯而注重外在形象,却意外地效果很好。何唯抬头看着许言之,脸上的表情都松弛了。
许言之当然接收到了何唯的星星眼,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他假装看了一眼手表,“想好吃什么了吗,尊贵的客人?”
“啊,下雨天,就近吃一下就行。”何唯把桌面上的手机往前推了十公分,“在嘉禾一中附近……”
许言之一边接电话一边凑近低头看何唯的手机屏幕,“牛肉面?”
许言之喷了香水,手腕处的香气随着动作散开,何唯闻到了,是和上次,上上次不一样的味道。
何唯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又用食指把手机往前推一厘米。
通话另一边是大哥的声音:“你在家?”
许言之:?
“不在,没空。”
“门口那辆保时捷是哪个王八羔子的?”
帕拉梅拉确实停在院子门口,想着很快就要出门,许言之刚才就没有特意挪车。
许言之:……
许言之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慌张表情,直接结束通话。
“我爸妈来了!”
何唯:……
何唯搂紧了怀里的双肩书包,“啊……您是要我去打个招呼吗?”
许言之拽住何唯的手臂往二楼的方向走,“上楼,去主卧待着,二楼右边第二间。”
以防万一,不会有外人没经过允许就进主卧,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唯扒拉住楼梯扶手,“啊?为什么要?”
“你不会想去打招呼的!”
渐渐逼近的嘈杂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小孩嬉闹声,这恐怕不止两个人,这得是一大群人——除了许文清夫妻二人,还有大儿子一家四口,二女儿一家三口,以及两个保姆和一位管家。
何唯预感到大事不妙,满脸惊恐,一溜烟往楼上跑去。
何唯犹豫了几秒,最终进了主卧对面的房间,木门开关的瞬间带起的一阵风吹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他贴墙摸黑走路一个踉跄,原本毫发无伤的另外二分之一骨牌又跟着哗啦啦倒了。
何唯没敢开灯,在黑暗中听到骨牌倒下的有规律的碰撞声,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些多米诺骨牌一样不堪一击。
许珩之和许悦之各自带着家人从不同的国家飞回来探亲,许父在酒店设了不太正式的接风宴,许言之接到通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