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黄大抱着脱力的胳膊,硬生生爬起来,轻蔑地哈哈一笑,横眉倒竖,
“算什么?算五两银子!”
听闻此语,古鸿意的目光顺着银亮的剑柄,斜斜落到身侧护着的美人身上。他一身似透非透的薄纱,白瓷质地的皮肤下,青色血管隐约可见。
黑紫色的团团伤痕,也看的清楚。
长发本以一根红绸轻轻系住,如今已然凌乱,挡在脸侧,透出青色面颊和一双冷冽美目。
“穷小子,你若非要英雄救美,先凑齐银子给老鸨,买他一夜吧!”
黄三附和道,伸出指头,直直指着面纱美人,“你也是出息,不知从哪里勾搭了个情夫,竟把我们爷仨都伤着了。等着老鸨教训你吧。”
面纱美人虽被古鸿意护在身后,一双冷冽美目却直直的盯着黄三,毫无畏怯之色,反有一股杀气。
黄三被盯的发毛,又骂一句:
“贱人,死哑巴,天生挨打的命,看什么看,爷仨今晚上来这一遭,就是听说明月楼有个怎么挨打都不吱声的美人,原来是个哑巴,爷仨就是想逼得哑巴出点声来。”
古鸿意直皱眉,一把夺过黄三指着美人的手,毫不费力的一捏,“说话放干净些。”
“我的指头!”黄三痛的目眦尽裂,抱着手指在地上翻滚。
黄二自从被霜寒十四州剑气震飞,便缩在角落老实许久。如今见黄大胳膊脱力,黄三满地打滚,更是不敢造次。
黄二匍匐前进,爬到古鸿意脚边,作了个揖,方温声细语道,“侠客,侠客饶命。”
“侠客,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啊。”
“眼见为实,何来误会?”古鸿意再回头看一眼美人身上遍布的青紫伤痕,蹙眉厉声道。
黄二温和笑笑,继续解释道,“侠客是第一次来明月楼吧?”
“如何?”
“按明月楼的规矩,五两银子,便能欺负这位美人一夜了。
奥,寻常伶人都是十两银子,可他是个哑巴,故只要五两,管一整夜。只要不……那是另外的价钱了,要等花朝节拍卖。”
黄二言真意切,温声继续道,“我们黄氏兄弟,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只是交了钱,按照明月楼的规矩来玩,倒是侠客,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五两银子。
花朝节拍卖。
明月楼的规矩。
黄二乖顺万分,况且他所言并非无理,古鸿意竟真觉得自己有些错处了。他长叹一口气,将霜寒十四州缓缓顿地,准备收剑。
霜寒十四州将要收起时,安静许久的黄大突然吹响一声口哨。
哨声如一支利箭,射穿寂静的云霄。
一阵沉重顿挫的脚步声响起,六个高大剽悍的壮士,随黄大的口哨声,从暗处走来,将古鸿意与美人紧紧包围。
六人壮若金刚,神情肃杀。
天高云重,夜风迅疾,推着大片大片的墨云遮住了明月,天地一暗,万籁俱寂。
明月楼一玲珑宝塔,光色辉煌,青红金绿交织在每个人神色各异的面上。
黄大挑衅地哈哈一笑,“小子,惹了我们三兄弟,不要妄想活着离开明月楼。”
古鸿意看一眼黄二,发现他脸上再无温顺的神色,仿佛计谋已成,奸笑道,“这是黄氏豢养的六大金刚。我只是稍作拖延,他们便赶到了。”
黄三仍紧紧护着手指头,尖声叫道,“哥哥们,替我收拾这个小子!”
古鸿意不慌不忙,轻轻扫过一遍六大金刚,只轻轻一笑。
楼高处,风更重。凛冽夜风拨开明月上的半扇墨云,银亮的青光从云缝中倾泻而下。
古鸿意侧过头,转向身后护着的面纱美人。侧脸与飞舞的发丝都被月色渡上一层清亮辉光。鬓边的重瓣芍药,被强风吹落了花瓣,闪着银光飞去。
古鸿意抓住他的手腕,在腕心重重按了一下,两人墨发随风翻飞交织在一起,古鸿意垂眸,低声询问道,“要我将他们尽数杀了么?”
眼神和话语都很真诚。
美人一怔,眼波微动,却摇头,反用劲将手腕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
六大金刚步履一致,齐声踏步,地动山摇,包围圈越发缩小。
古鸿意思忖着,“这些人,徒有个花架子,连江湖之人都算不上,因此反倒麻烦。我挥挥剑,剑起首落倒是轻松,但我便会背上汴京的人命官司。”
他又想到街上那张通缉令,到时候,衰兰送客手又能光荣登榜了。
想到此处,他再次捏住面纱美人刚刚抽走的手腕,这次真用了几分力,美人又是挣扎,却只是徒劳地红了皮肤。
古鸿意又轻轻按下他的腕心,再次询问道,“如果,我被汴京官府抓进牢里,你能赎我出来么?”
只要他点头,他便出剑。
随着六大金刚脚步压近,他们二人也越贴越近,古鸿意清楚的看到那双美目,眼睫微微打颤,月光也在他的眸中摇晃。
他的眼睛中有一丝决绝的恨意。但是最后,他垂眸,还是摇了摇头。
这确实不是个好办法。美人尚且自身难保,何况赎他。不知道为什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