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气,头脑肢骸都要蒸成齑粉,师兄的药酒果真强劲。
没事,很快就能复明了。
整个人被烫得晕沉,古鸿意抓起霜寒十四州,夺门而出,凭着风雪声一个借力跳上屋脊,大风大雪重重砸到面颊上,他轰然倒塌,仰倒在屋脊的覆雪之上。
“哈……”
有风雪,极冷,很快便能清醒。
胸口起伏。意识失焦。
没事,撑过去就好了。他最擅长刻苦。
他告慰自己,抱紧霜寒十四州,蜷在积雪里长长调整着紊乱的吐息。
他向来不怕疼。但此刻迎着风雪整个心脏火炬一样燃烧,诸般滋味中只有两样格外炽烈:
不甘与惶恐。
为什么不是断了手脚,为什么不是胸口贯穿了刀戢,为什么偏偏是最骄傲的眼睛,为什么偏偏不能看见那个人穿婚服的样子。
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
自己命真差。
为什么他们总要有遗憾,总要有阻碍。天意总捉弄人,残月、明月楼、失忆、皓月、夜奔……
每一次以为要与他携手走进安稳的结局时,总会功败垂成。
这一次呢?
“今日我们拜堂,又要降下何人阻我。”
他举起霜寒十四州,剑尖直指落雪的苍天。
他知道自己心乱了,糊涂了,是药酒的功效么,可他真的害怕,真的委屈,真的瞎了,看不见那人的红装,护不了那人的周全。
古鸿意很久不敢睁开眼睛了。
怕自己仍目盲。
隔着红绸细带,他把双目紧紧贴在霜寒十四州的剑身上,让寒气刺得眼睛有些知觉。
快点好。快点好。
快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