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挟着雪花透过缝隙,腐朽的木屋内雨水滴漏,浸湿了木屋的一角。 随着门框被打开的声音,屋内变得亮堂起来,念安沉重地睁开双眼。 不等看清楚眼前的人,冰凉的水已经从身上划落,念安只觉得全身上下寒意刺骨。 “还装着病美人的样子”吟由手指划过她滑嫩的肌肤:“瞧这张脸,若是刮花了,真是可惜了,可是谁让你得罪了我呢”。 吟由仰面带笑,随后厉声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念安被两名婢女按在地上跪着,她硬干着来,于自己是讨不到一点好处的,不如,以退为进。 她挣扎着推开那两名婢女,低下头出声道:“吟由姐姐又是何必呢,既在同一屋檐下,何苦为难对方呢,妹妹知道自己替迎欢出头惹得姐姐不快,当日是妹妹鲁莽了,给姐姐陪个不是。” 吟由没有回应,眼里却满是得意,念安知道自己三言两语无法平息对方心中的怒火,她顺势道:“姐姐要打要骂都省得,只是妹妹终究是姨娘身边侍奉的人,若顶着这样的脸出门,姨娘问起来姐姐也免不了顿责罚。” 这番话倒是让吟由不经改变了主意,自己做的事未免太过张扬,若真让三小姐秦姨娘知晓恐怕自己也不好过,既然对方愿低三下四与自己和谈,她自然也得给个面子。 “既然你有心道歉,那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给我磕个头,打自己十个耳光便好,这让外人看到了,也不是经我的手所做的事”,吟由面上带笑语气柔和,这话却并不会让人这么觉着。 念安俯身埋下头,她不怕别人欺辱她,怕的只是自己没有重新爬起来的勇气,更怕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她将手高抬起,往自己脸上打去。 一次,两次,三次… 清脆的巴掌声回档在木屋内,吟由见她脸都红肿了,故作姿态劝她:“妹妹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啊,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不过也算给妹妹个教训,下次若是在这样,疼得可不只有脸了”。 念安捂着红肿的脸,她紧盯着面前嚣张跋扈的吟由,说不出有何情绪:“多谢吟由姐姐提醒”。 这份提醒,念安一定会铭记在心,迎欢的下场念安一刻也不会忘却,吟由等人丢下她早已离开了破旧的木屋。 秦姨娘临近生产,府内请来了几名稳婆准备接生,念安回到秦姨娘身边侍奉时,因秦姨娘见她容貌有损,令她觉得不喜,找借口打发去了后院做些撒扫粗活。 她在后院只顾着做些粗活,后院的婢女知晓她的经过也不刁难她,但也与她不算亲近,唯有出门采买的阿名愿与她说上几句话。 - 年底集市尘世喧嚣,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永宁街几乎汇聚了全京城最好最大的店铺。 在京城内,有名的店铺倒是不少,但名扬四海的恐怕唯有百铃阁才算得上,虽为酒楼,但不仅仅是酒楼。 来寻欢作乐的顾客固然众多,但私底下做的交易也非常人所知晓的,传递消息,货物交易等事都可与楼内的主顾商谈。 华间内,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随着琴声婆娑起舞,烛火照纱,纱下面容朦胧,吸引着台下众位看客。 “主子,齐国那边已有消息传来”铭泽将密信递给身旁的主人。 陆晏殊百无聊赖地盯着台下的歌舞,接过那封密信,收回手中折扇,径直走进了自己客房,字迹显现在烛火照映下。 “辽国君主气数将近,内部动荡不安" 那封信被烧毁在烛火中,陆晏殊沉声吩咐铭生:“消息先不必回了”。 “是” - 百铃阁隔间内,一女子正静坐在桌前,身着一袭紫衣,因带着面纱叫人瞧不清容貌,于娘打开了房门悄然走至她的身旁。 “于娘子,您来了” 嘉卉回眸巧笑,她已经等候得够久了。 于娘子年近三十,她的装扮朴素无华,青丝轻拢亦不失齐整,显得青韵典雅,她不绕弯子:“不知姑娘有何事?” “我想与你们做笔生意”嘉卉将香粉从盒中取出摆置桌前,外盒精巧,打开便有股清香散发于空中。 于娘子将香盒捧起鉴赏起来,香粉虽易得,但此香粉的味道却有所不同,这香久闻并不会令人腻烦,味道极清,似兰香却又不像。 “不知是如何调制而成的”于娘子估摸着调制此香粉不是件易事。 嘉卉手指划触香粉揉搓着:“调制此香粉需要齐国的芙玲花,调制的法子与制作其它香粉类似,您若答应,只需在从齐国购进此花便可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