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01号禁闭室,再度被人打开。
光像倾泄的沙子,瞬间洒进不足三平米的空间,将漆黑驱赶到最深处的角落。
如同极昼碰到极夜的刹那,谁的眼睛都不能马上适应。
莫晚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看着又长长许多的指甲。
门口的人见她还活着,心里都松了口气。
郑铎进去房间,看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孩,担忧的问:“莫晚同学,你还能起来吗?”
莫晚缓缓收手。
她望向郑铎身后的维克托,视线在紧张的余燕娴身上扫了眼,最终落在说话的人脸上。“——我可以出去了吗?”
声音沙哑而平静。
郑铎点头。“可以。”
莫晚想起身。
郑铎要去扶她。
莫晚抬高手,拒绝他的帮助。
郑铎只好收回手。“你要觉得困难,可以先等一等,吃点东西再走。”
莫晚漠然讲:“再大的困难都过来了。”
她这一句再正常不过的陈述,带着一种平静的疯感。
莫晚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出禁闭室,眯着眼睛看正午的太阳。
郑铎伸手挡住她眼睛。“先跟我去趟医务室。”
他说完,直接抓住她手臂,准备搀扶她一把。
但下一秒,女孩就晕了过去。
郑铎立即抱住她,迅速往医务室跑。
维克托见她出事,想降低影响,就拦住想跟上去的余燕娴。“你既然没事,现在就去完成上午的训练!”
余燕娴被吼得心怯了下,为舍友打包不平的那点勇气,全在刚才用完了。
她瞅着严厉的维克托,心里担心舍友,可又不敢多言,最后只好应下。
维克托等学生走掉,立马黑下脸,对士兵讲:“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原则上来讲,莫晚只是个新生,还不是士兵,关禁闭还不给食物,这属于虐待。
不管是哪国的法律,这都是不允许的。
好在人没死。
没死就没什么大问题。
维克托不觉得这有什么,把事情甩出去后,就继续下午的训练。
而此时的医务室。
莱特给病人做完检查,吊了瓶营养液,去跟外面的人讲:“郑教官,我知道你们的训练标准很严苛,但对一个孩子,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他用到了残忍。
郑铎没解释,望着病房的门问:“她怎么样了?”
莱特摇头。“血糖和心率快要掉到底了,而且……她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建议找心理医生给她看看。”
郑铎点头。“我去看看她。”
“别去,她睡着了。”莱特看着检查单,摸下巴讲:“真奇怪。”
郑铎没去打扰伤者休息,问他:“哪里奇怪?”
莱特百思不得其解的讲:“按理来说,像她这种状况,没在太平间躺着也该在TCU睡着。”
但她短暂的昏迷后很快醒了,甚至还能清晰的回答他的问题。
郑铎心里一紧。“这么严重吗?”
莱特抬头看他。“虽然我不能解释这种现象,但我可以肯定,你们这次真的很过份,但愿她没有个厉害的爸妈。”
她还真没有。
郑铎在她被关的那天,特意看过她的档案。
一个没有任何直系亲属的完美孤儿。
智力和战斗力都不错,培养的好,是杆好枪。
郑铎对莱特讲:“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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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晚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
说实话,她在禁闭室根本没怎么休息,现在也没睡够,纯粹是饿醒的。
莫晚看了眼窗外,嗅到阵香味。
她撑着床起来,看到桌上的饭菜。
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端来不久的。
莫晚顾不得这是不是给她准备的,拔掉手背上的吊针,扑向桌子。
托学校的福,跟管家逃亡过一年的她,这下终于体验到,饿死人是种什么感受了。
因此等郑铎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狼吞虎咽,吃得差不多了。
郑铎看被扫荡干净的几个碗,对头也未抬的女孩讲:“医生说你第一次恢复进食,不能吃太饱。”
莫晚喝完最后一口汤,拿旁边的消毒纸巾擦了嘴,这才看房中的人。
郑铎坐她对面。“怎么样?有好些吗?”
莫晚刚吃饱喝足,不想说话。
郑铎看靠在椅上,神色松驰慵懒,气势却一点不弱的女孩,主动讲:“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的失误,才害她遭这么大的罪。
莫晚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维克托教官呢?”
郑铎讲:“维克托教官有事情,暂时无法来看望你。”
“是无法,还是不想来?”莫晚见他不回答,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无所谓谁来,就像你们无所谓我的死活。”
郑铎郑重的讲:“有所谓的,你是我们的学生。”
因为是学生,所以他们需要为她的安全负责。
莫晚懒得争论,直接讲:“你替我告诉维克托教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