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千百阶石阶好似没有尽头,莺儿渐渐体力不支,再看花解语,一介公主沦落至此,顿时觉得委屈。
“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当初您要是找贵妃娘娘帮您说说话,现在夜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花解语闻言回首,站在比莺儿高两阶的台阶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莺儿一愣:“公主,奴婢不识字,您与奴婢说这些,奴婢不懂。”
“无妨。”花解语一笑:“该懂时你自然懂。”说着,花解语也不再多言,不紧不慢继续向上走。
莺儿从小跟着花解语,倒也吃过不少苦,见花解语不再做声,自己身为奴婢不好插话,便不再做声。
而身后的琴操,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一双眉眼淡然,有时候甚至能让人忽略掉她脸上的伤疤。
莺儿留意到后面的琴操,加快了速度来到花解语身边与她说话。
“这琴操倒是能吃苦的样子呢。”
花解语勾唇:“所以以后看人,需要用心看。”言罢转身,体态轻盈而去。
丝毫没留意到,因她一笑而呆的莺儿。
公主的笑起来好美。
莺儿忍不住叹息,只可惜公主不常笑,每一次都清清冷冷的不答眼底,好像永远有心事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公主……”
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莺儿回神,这才匆匆忙忙追上去。
爬了半日,花解语带着莺儿两人终于来到了清心庵门前。
此时,庵前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空中飞鸟振翅的声音。
花解语抬眼看去,庵前只立了一个小尼,正呆呆的站在那,见了花解语毫无反应。
花解语漠然的看着眼前一切,倒是莺儿气的脸红。
按礼制,花解语虽然被贬清水庵清修,但是花解语贵为当朝公主,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
此时,清水庵虽不至于铺下十里红毯、焚香接驾,起码也应该由主持亲自前来迎接,以视对皇室的礼遇。
可现在清水庵只派一名稚童小尼站在此处,迎公主驾,又不说话,这分明就是刁难。
“你们放……”莺儿刚要喝到,却被花解语出言打断。
“我是花解语,小师傅劳烦带路吧。”没有报天玑公主的封号,而是自己本身的姓名。
“公主……”
莺儿还想说起什么,却被花解语回眸一看,最终撇撇嘴,跟在花解语身后向庵内走去。
庵内正殿处,此时正是佛香环绕,一堆佛尼正跪在殿内讼经念佛。
小尼带领花解语来到正殿前,却并不前行,只是在站在此处,也不通报。
莺儿早已走累,跟着进来,只想早日见了主持安排事宜,服侍公主休憩一番。
谁料却眼见到了此处,呆呆的小尼却再次立住,不言不语,就准备站至天荒地老的架势。
莺儿本就性子急,加之爬山乏累,顿时来了火气,声音拔高起来:“为什么不请主持了空师太。”
“阿弥陀佛,施主,请勿打扰本庵早课。”小尼行礼合什。
“佛家早课,应在寅时开始,卯时结束。难道贵庵为向佛主尽心,现下尽改了礼佛祖制不成?”莺儿冷笑,花解语看着莺儿模样,觉得十分无奈,这丫头到底在宫里长大,还是学了些狐假虎威的架势,到编排起人数典忘祖来。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极是,只是日前庵内刚刚整顿一些俗务,故改去不少的条例规程。还望施主见谅。”
“大师们理佛,小女子自然不敢打扰。可是,也应先安排公主殿下前去休憩才是。”
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的琴操此刻上前,双手合十一礼,语气不卑不亢,倒是一双眼睛沉寂的令人感到有些威严。
琴操之前毕竟是险些成为皇妃的人,气质摆在那里,此刻她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倒有两分架势。
那小尼一时间摸不透琴操底细,不敢贸然搭话,但看样子,似乎又不想轻易放过花解语。
思量片刻,干脆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小尼做不了主。请施主在此稍等。”
莺儿怒瞪小尼,花解语看着快正午的太阳,不发一言。
至此一等,花解语竟在殿门前站了两个时辰,然后里面的早课才将将结束。
这时里面所谓做早课的师太放下起身,却没有人上前与花解语说话。
小尼带着花解语两人进了正殿,来到殿后偏厅。
花解语跟着小尼站定,抬眼不动声色打量,才发现这偏厅简单非常,只有一桌一椅,甚至连基本的摆设都没有。
那小尼合什施礼,向花解语做了请的手势,后者顺着方向朝内阁望去,这才发现里面上座所坐之人,不是清心庵主持了空师太,竟是在宫中偶见的了因师太。
见那了因眉宇之间有两分凶气,再回忆起之前来到庵里的种种待遇,花解语心下这才明白,原来是皇后在这里安排了人。
“见过了因监事。”小尼见礼后退到一旁,神色比对花解语时明显恭谨两分。
“了因师太。”花解语颔首以示尊重。
“公主,虽然你贵为当朝公主,但此次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