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夜国是邻邦的缘故,因此两家的穿着习俗也大致相同,这位使节大人的头顶没有乱七八糟的花花绿绿的羽毛,更没有奇怪的头饰或者香料的味道。他仅仅是穿着一套普通文人的衣服,连眼睛里都是文人的矜贵,也有文人的温和。
花拢蕊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脸一下子就偏了过去。
“还望使节大人没有怪罪花拢蕊的无礼。”
花拢蕊这孩子前段时间的状态一直都不是太对,这种情况迫使作为生母也作为母后的皇后娘娘颇为担心,眼下看到她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整颗心也安安全全地回到了本该的位置。
“启禀父皇和母后,儿臣虽然爱极了这瑞兽,但是儿臣更为重视的还是姐妹间的情分。前些日子儿臣和七妹有些误会,所以才有些不愉快,由此不仅牵连了七妹,还牵连了月妃娘娘,想来实在是不该得很。儿臣在幼时和七妹经常一起做彼此的玩伴,所以很清楚她也喜欢这样温顺的猫咪。”
“哦?”秦帝扬眉:“你不是很喜欢吗?”
“古有孔融让梨这样的典范在先,儿臣今天便也跟着借花献佛了,希望使节能原谅花拢蕊这样无礼的举动。”
这一席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自然是明白这球已经踢到了花解语那里,于是一大片的眼珠子便跟着换了一个方向。
明明之前还斗得你死我活,突然的和解存在着的只能是阴谋,花解语很明白这一点,但还是赶紧站起身来。
这下子当真是万众瞩目了,花解语作为一个落魄妃子生的落魄女儿,好像是第一次站在这样两国往来正式的局面。
关键的是,如果这仅仅是内斗便罢了,大抵就是禁足之类,可是……站在不远处的,便是夜国的使者,被当做球踢过来的是夜国的瑞兽,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摊上有损国荣故这样的名头。
大概长两个脑袋也不够堂上那位陛下砍得。
花解语不得不承认她自己有些惶恐,但身边的月妃有站起身的势头时,还是被她一个眼神给暗示了回去。
“长公主和七公主姐妹情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不过瑞兽通识,想来喂养的主人也要赢得它的赏识才好。”
傅颜突然就从宴席中站起走到了三人的中间,他这样突兀的举动,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明摆着摆上了看戏的脸色。
底下百官顿时低语。
“太傅?他这是做什么?”
“他虽然是任着太子太傅这样的官位,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在他身上就是一个虚衔,平日里都是一副文人的派头,怎么今日却要做这出头鸟呢?”
“难不成是七公主或长公主的仰慕者,所以才自告奋勇地打算化解这场危机?”
“我听家里的夫人说,他们两个的事情,早已经成为京城的谈资,在夫人们之间已经传之已久。”
这样低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花解语抬头,正好对上了傅颜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褪去了素日的素淡、温良、已经镇定,花解语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明晃晃的拒绝的示意。
接受还是拒绝,这当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花解语长到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了这样的难题,毕竟以前她只有捡漏的余地,怎么还有今天这样被送礼物的可能呢?
何况,还是这样被寄予了两国邦交这样厚重的东西。
她是喜欢瑞兽,并且众人已经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可是傅颜眼睛里面拒绝的意味明晃晃的,花解语连忙站直身子,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哪知道她还一言未发,便有人打算把话题继续延续下去。
“承蒙太傅提醒,本宫知错了。瑞兽承担着两国邦交的重任,本宫如此轻率,实在是该罚。拢蕊做不得主,父皇便绰绰有余,不如便将这裁决权放到父皇那里。”
花拢蕊直直地站起身来,脸上居然带着少有的女儿家的娇羞。她拢了拢散在鬓间的头发,右手忍不住掩在了嘴角。
这场戏简直是越来越好看了,这位夜国的驸马爷虽然在来此地之前便听了她们诸多后宫不和的风声,但是此次一见,还是觉得有些惊奇。
不过大幕拉开之后,所有的看客都兴奋得紧,坐在宴席上的那些人,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忙不过来。
一时间大殿上的议论声纷纷入耳。
“长公主幼时,便是瞧上了什么东西都一定会拿到手的主儿,怎么今天会忍痛割爱,把瑞兽转送给七公主呢?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利害关系是我没有想到的吗?”
说话的是瑞王爷家的平妻,她一向在府中嚣张惯了,如今到了宫宴上,也有些口不择言。
“想来是七公主最近得势,所以长公主和皇后才一改当初的态度转为安抚,毕竟陛下最看不得儿女之间还有这样尴尬的局面。”
身边的夫人们用帕子掩了嘴角,声音压得如同蚊子一般。
连这些院子里妇人们都能看清的东西,秦帝又如何不会懂,他自知前段时间对花拢蕊刻薄了些,如今便准备借着夜国的瑞兽来一个顺水人情,但是很明显的,对于他的好意,这个长女并没有打算领受。
何况是本来是代表着两国相交的瑞兽,到了现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