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姑姑给它缝制了一个布老鼠,结果欢天喜地地玩了整整的一下午。我前几日还觉得头部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现在好了,一看见它在殿内打闹,我都觉得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众人的下巴有些微微的不合拢,坐在花拢蕊旁边的琬贵人,甚至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瑞兽猫不是已经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了吗?怎么听太后的意思反而是……这猫在她那里好好地养着呢。
“皇祖母素来都是喜欢小动物的,加上这瑞兽猫吉祥得很。现在看着皇祖母喜欢她,花解语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就在昨天,母妃还说是花解语不懂事,送那小东西过去,恐怕会惊扰了您休息。”
花解语在众人惊呆的状态下接过了话茬,她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恃宠而骄来。
“月妃她也是为哀家好,也是细心的,等几天江南的蜀锦上来,一次赏赐她些好看的。”
明明已经是万无一失的布置,怎么到了现在居然会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自己在花解语这里安排了长青,是已经曝光的事情,还是说,花解语她已经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情。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傅颜,以及和傅颜走的迫近的百里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花拢蕊的脑海中冒出来的居然是这个名字,她的手指有着一瞬间的发抖,连带着茶碗都有些倾斜。
不过好在,花拢蕊嘚瑟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她便重新做好了身子,把脸朝向了花解语和太后的中间位置。
“怪不得呢,原来这瑞兽猫已经送往了皇祖母的住处。前几天我差凰蝶过来送猫玩具,都是一些铃铛丝绦什么的,说都没有见到瑞兽猫。缘儿这个名字想必是皇祖母取得吧,它从千里迢迢的夜国而来,现在能顾养到皇祖母的膝下,确实是一种缘分呢。”
花拢蕊兀自笑得开怀,连带着旁边的宫妃们也得跟着皮笑肉不笑。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说到凰蝶这个名字的时候,长青有着一瞬间的瑟缩。
“长青,你先下去吧,小厨房那边的汤需要人看着。”
七公主的一等宫女什么时候也需要干这样的粗活?怕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宫妃们还在妄自猜测,冷不丁地,太后却突然开了口。
“没有事情自然是最好的,毕竟皇帝料理朝堂,咱们后宫便更是不能出了纰漏。此次你们误以为花解语出了事情,便这么热心前来帮忙,实在是大秦的幸事。尤其是拢蕊,当真是有长女的风范。等到宫宴的时候,哀家必定会有所赏赐。”
“是。”花拢蕊应声垂眸,掩盖住所有恨色。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了尾,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太后的身子却有些熬不住,众人簇拥这她老人家出去,等到花解语送完众人回到殿内的时候,便看见长青已经跪在了过道的中央。
身边还有几个神色焦急的宫人,看到花解语进来了,便齐齐低下了头。
“这边没有事情,你们先出去吧。”
宫门也只是实木制作而成的,此时这么一合,突然多了一丝的厚重之感,花解语转身坐在了主位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捧起了手边的书卷。
这本书是傅颜送的,说是女孩子看了,可以修身养性增益其所不能。
花解语先前还觉得好笑,此时却有些庆幸,若是她在气头上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那便再也没有回转的可能了。
长青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她只知道双膝本来是发麻、钝痛,后来便是尖锐的疼痛了,大抵薄薄的皮肉下面已经积攒了许多的淤血。
大概有半个时辰过后,花解语从书卷中晃出身来,略微抬头。
其实人最害怕的便是这样的情况。
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简直是一个等待死刑的过程,实在是煎熬。
长青感觉自己的头都有些跟着发晕,直到等到花解语开口。
“长青,你跟在我和母妃身边伺候,已经几年了?”
花解语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就是这种淡淡,让长青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奴婢是十三岁进宫的,一开始是跟着胡太妃娘娘,后来胡太妃跟着睿王到了徐州,奴婢便被指派到了月妃娘娘这里。”
长青的眼睛里面隐隐泛着泪光,嘴角一抿,便端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