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现在还小,不想离宫,至于以后的婚事,当然是全凭借您和父皇做主,女儿即便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胡闹到如此的地步。”
由于口中还含着糕点的碎屑,因此这声音听起来便有些含糊不清了,听在月妃耳中的,自然便是闪烁其词。
“是吗?”
月妃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了女儿一般,她垂眸,摆正了自己的碗筷。
“我记得前几天的时候,你还给他回信件,到了现在居然说只是朋友。”
花解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被自己的母妃调侃过,何况是她一直是温柔恬静的性子,居然今天也会有使坏的时候,花解语听了她的这句话,整张脸红的厉害。
“母妃。”
这叫声里面简直是满满的娇嗔,月妃在今天算是真正地明白了女儿的心意。
“先吃饭吧,这些小菜都是御膳房特意添得,说是太后娘娘体恤我们母女。”
月妃夹了一筷子紫菜放到了女儿的碗里,顺势着堵住了她的嘴巴。
剩下的半顿饭还算是太平,花解语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月氏不起话头,她只得悻悻地吃饭。
花解语这里还算是平安和乐,可是被她留在碧月宫的莺儿,却没有这样的幸运。
许是因为白日里掉进了那极冷的湖中,半夜的时候轻悦又发起了高烧,惹得刘太医半夜从太医院赶来,几乎是一整夜,都耗在了碧月宫里面。
刘太医虽然是位大夫,但是也架不住六十岁的高龄,此时他坐在外殿的椅子上守着,脑袋却一点一点的,轻悦不由地想笑,可是她自己却打了一个哈欠。
“刘太医,现在四公主她的烧已经退了,要不您还是先回太医院休息吧,熬了大半夜,现在肯定受不住。”
莺儿轻轻地推了推刘老头的肩头,顺势着把冷毛巾递过去。
“老夫的本职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倒是你们这些小丫头,赶紧换一下班,总是这样熬着,对身子都不太好。”
刘太医年迈,但为人慈善,接过了毛巾擦擦脸,嘴上却是习惯性念叨,听的莺儿只觉好笑。
自己本来是好心提醒一下,结果换来的还是对方职业病一般的唠叨,当真是人老了。
这样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三日,第四天的时候,轻悦突然提出来要自己出去转转,也算是能散散病气。
“四公主您是要去御花园吗?现在外面的天气正好,奴婢陪着您出去吧。”
莺儿服侍着轻悦洗漱,脸上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没事的,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了,在赵国的时候,除了蒹葭陪着,我几乎都是一个人。”
轻悦任由着宫人服侍,直到从铜镜里面看到了对方的脸,才发现原来最近服侍自己的不是碧月宫的人,这张脸的主人实在是陌生。
“七公主吩咐过奴婢,您的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时时刻刻地都需要人守着,您要是身体好一些,不妨去太后娘娘那里坐坐,七公主说,太后娘娘很在意您呢。”
“皇祖母?”
莺儿刚才的自报家门也算是间接性地解答了轻悦的疑惑,轻悦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太后娘娘最近新得了一只瑞兽猫,那瑞兽猫讨喜的很,连带着太后娘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平日里那些贵人们去了慈宁宫请安,也会带些瑞兽猫喜欢的吃食和玩具。”
“解语她有心了,还难为她把身边这么机灵的宫人留在碧月宫照顾我,等我身体好些了,请她喝茶,她的恩情我不忘,这些话还请你转告给她。”
轻悦眼下经历了这么些大的变故,显然是看开了许多。莺儿看着她淡淡的眉眼,突然觉得自己也跟着有些难过。
大概,这位公主若不是嫁到赵国去,现在也能有一个体贴入微能知冷暖的夫君吧。
有时候人只有卸下伪装,才会令人觉得易相处。
莺儿最近和轻悦在一起时间久了,做事也不再像最初一般,偶尔回到花解语身边,还会说一两件趣事。
晌午阳光晴好,连冬日微风都不再凛冽。
“七公主,你在写什么呢?”
书房内,花解语正努力地和自己的思路抗争,冷不丁地被身后的声音给吓到。
听出来是莺儿的声音之后,花解语下意识地去档右面几行字,许是因为墨痕还未干,所以花解语的手托顷刻间便沾满了黑色的墨迹。
“难不成公主是在给谁写信?心上人吗?”
许是因为轻悦的事情接触的多了,莺儿的性子也开朗了许多,此时她端着暖胃的热汤过来,一眼便看见了花解语的不同寻常来,便忍不住拿来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