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情况,从他府中养的那些门客中便可以轻易地窥探一二。三皇子自然是很清楚自己和这个五弟相比劣势在哪里。因此他先是简单地夸赞了些恭维的话,在得到了秦帝允他开口的示意之后,才转身朝着面对五皇子的方向。
“五弟说的诚然不错,那送上来的公文,无不是些溢美之词,实际上百姓们的生活,却是大不如前了。据一些门客说,淮县当地的米价已经是很贵了。普通平民以前可买一斗米的银两,眼下买半斗米都是勉强,这样下去的话,情况只能是愈发的不好,这明显是当地官员和富绅们联合起来抬高米价的结果。”
两人一时争论不下,秦帝听了半晌,最终拍案。
前朝的事一向被花解语关注着,消息很快流通过来,花解语原本正在打理花枝,闻言顿时神色一冷。
“公主,太傅到了。”
“他来了?”花解语面色一喜,但想到最近经历种种,到底无奈摆手。
“让他走吧,不见。”
“解语公主最近越发任性了。”
笑声后,一霜白人影缓步而来。
“七公主这里驭下的能力确实是不怎么好,改日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却长公主那里讨教一番,想必一定会有极大的益处。”
“傅颜,你走吧。”
“什么?”
“之前你差遣的太医很管用,我心意领了,是留下会转告母亲的,你先回府吧。”
花解语音落,也不管傅颜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庭院中,原本含笑的人影渐渐冷脸,转头眺望墙角,一声叹息。
花解语自送走皇后后,傅颜又来拜见两次,都被她以身子不适推掉,到后来也干脆不再求见。
花解语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心中难免空落,直到半月后,宋裴来见。
门扉开着,晌午,花解语正依靠在椅子上休息,便见一道高大人影走来。
花解语微微睁开眼睛:“宋公子。”
“你和我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应该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调查太傅的身份吗,那我今个儿便就告诉你。”
花解语隐约觉得宋裴想说什么,她下意识起身:“我可没有请你过来。”
“但你迟早都要知道。”宋裴一进来气势就不对,花解语顿时蹙眉,退去半步。
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花解语眼波流转。
“可是我能听的?”
“你当然能听,其实这话,就该说给秦帝听听!”
花解语摇头:“罢了,那我……”
“你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罢,却强忍着,却撑着给自己一个假象。”宋裴逼近一步:“花解语,这事已经到头了,我也忍受够了,如今大秦岌岌可危,你就忍心坐以待毙?”
“我如何坐以待毙了?”
“你放任傅颜觊觎我朝,难道不是出卖我大秦!?”
“我……”
花解语哑口无言。
到底是说出来了,到底是说出来了。
窗外有风瑟瑟,花解语侧脸看去,但见一落叶随风而落,不由自主的,走向生命终结。
“宋裴,你……”
“你恨我吧?我打破了你的梦境,可我起码是个真实的人,从没有欺骗过你,但傅颜,就没有对你说过一句真话,你自己不是也有察觉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
花解语摇头退去:“今天我没有见你,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泪水在眼眶止不住打转,到最后,不听话倏然滚落下来。
烫人的温度。
宋裴闭眼,深呼吸:“你一向是聪明的,唯独这事,糊涂了,他是楚国的,我底下探子早在半年前就将消息给我打听明白了,我知道你们两个走的近,从来不说什么。”
“住口!”
“你知道他接近你是有目的吧?他就是想从内部操控我们大秦,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你住口!”
“解语,我言尽于此,现在朝廷腐败至此,你若想看到百姓苍生受难,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
宋裴拂袖,转身大步离去,剩下花解语无力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其实,她早有察觉的,可是女人为了爱情,宁愿放下自己真实的线索,而去期待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花解语,你重活一世,难得还这么蠢笨。”
宋裴离去那日,花解语不言不语,后干脆大病一场。
那日宋裴来告知花解语傅颜身份,其实也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再插手前朝的事。
皇后被送走后,前朝紧接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来花解语才知道,最近傅颜没有来见她,究竟是因为什么。
朝堂变了。
不知不觉,楚国在秦国安插眼线无数,秦帝年事已高,气急之下急火攻心,干脆病倒。
太子不成事,凡事都要和傅颜商量,宋裴眼见着秦国要落到傅颜手中,却无可奈何。
花解语这一生,目标原本就是花解语和百里离,如今绊倒了皇后,算是断了花拢蕊的翅膀。
花解语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