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陆闻檀听完并不说话,觉得他是听进去了,毕竟他也是孝子无疑。
几秒后,却听他开口有条不紊反驳她的话,“怎么叫什么都不是?”
“你怀疑的不是自己,是我的眼光。”
顾言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还是白说了,她快步走过去,准备把带进来的文件放到就近的茶几上。
然后走为上策。
陆闻檀的声音不疾不徐,回应她的第二句话,“谁敢动你。”
又道:“至于老头子。”
他停顿了好几秒,才继续,“我退一步?”
“可以不逼你和他立即一刀两断,至少……别当我是瞎的,嗯?”
顾言知道他说的昨晚发朋友的事,简直明目张胆。
她能怎么办?不发的话,陆野真有可能强她。
“我真的很难做到。”她只能实话实说,因为陆野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同样类似的事情。
陆闻檀一下子眯起眼,“做不到你偶尔给个甜头吊着?”
“我什么时候吊着你?”她第一反应就觉得这种话很侮辱人。
从她招惹他的第一晚,就知道错了,明明一直都想断开,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只会把他拉下神坛,成为罪人。
“药膏。”陆闻檀言简意赅。
顾言顿了一下。
是被说中的心虚。
因为她在送他药膏时,确实想过给他回应,谁知道陆野竟然什么都知道。
她像一只乌龟,好容易探出去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随手送的而已。”她尽可能说得清淡,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闻檀就那么盯着她。
那种盯猎物的眼神,她有时候会想,他这么坚持,是她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器官?
和颜有先天病吗?他先把她养着,以后挖了她的给他心爱的女人用吗。
“让我去工作吧。”顾言无奈中带着恳求。
陆闻檀默着。
见他又一次迈步走过来,顾言转手就托起了他很宝贝的那盆冬青。
她对自己的定力还是很清楚的,所以绝不敢让他过来,否则心底的防线可能会崩。
那她就真成了陆野那边拒不了,他这边也吊着,多渣?
果然,下一秒就见陆闻檀停下来,表情都变了,“做什么?”
顾言其实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和颜喜欢,他喜欢,她一碰,他紧张成这样?
“让我出去,否则……我就把它扔了。”
陆闻檀听到后半句,气息缓了缓,还以为她要拿花盆砸自己。
但一转念,神色依旧深沉——扔它也不行。
上次就差点死了,再折腾,恐怕真的就养不活了。
“你敢扔,看我怎么收拾……”
陆闻檀低低的嗓音,那个“你”字还没说出来,就见顾言手一扬,真的把一盆冬青往垃圾桶里扔。
“顾言!”陆闻檀声线明显紧绷。
顾言能听出来他陡然被撩起的怒意,直接大步冲她掠了过来。
她还以为,他过来会对她动粗。
但实际上,他眼里好像只有垃圾桶里的那盆冬青,紧张到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居然毫不犹豫的从垃圾桶里把东西翻了出来。
顾言扔的时候特地倒着丢进去的,枝丫大概是被弄断了吧?
再要弄活恐怕不容易。
她心里也不舒服,这也是她一直喜欢的东西,但是没办法。
看到陆闻檀那么阴沉的脸,看来小易的办法是有用的。
而顾言已经趁陆闻檀捡东西的时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再留下去,就怕暴风雨来了。
还好,她出去之后,陆闻檀真的没再找她。
也许,他也在认真考虑她的话。
一直到下班前几分钟,丛温的电话打到她这里。
她一看就知道是公事,因为座机打的。
“顾秘书,晚上有应酬,陆总带你,没问题吧?”丛温问。
顾言记得老爷子的嘱咐,自然只能跟着去。
从公司出去,到上车,陆闻檀的视线有在她身上停留,但都很平常,并没有当众对她怎么样。
确实要比以前克制多了。
顾言坐在车里,旁边就是他,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但陆闻檀多半时间在打电话。
听得出来心情差,但除了一丝不苟的严苛,倒也没有无端冲人发脾气。
最后一个电话,像是关于严氏的,陆闻檀接了之后,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然后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手机放下,开成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徐宴礼,顾言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没见过。
“严氏就剩那点鸡骨架,你确定让我插手?”多少有点看不上。
要是十几年前,徐宴礼还瞧得上,那会儿严氏由严老坐镇,在京城还是有点儿地位的。
“迟早冠上陆姓,到时候别说我吃独食发大财就行。”陆闻檀语调淡淡。
徐宴礼那边顿了一下,可能有些狐疑。
“怎么个意思,那个和颜你娶定了?”
陆闻檀目光从顾言脸上掠过,“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