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老爷子确实在外头站着,不过,在门边等着的是何伯。
何伯冲他指了指那边背身拄着拐杖的陆老,示意他,老爷子这会儿正生着气。
而且是真生气,不是闹着玩。
陆闻檀双手放进睡袍兜里,“您这身体是真好,大晚上不睡觉,还跑过来监工?”
陆召徽目光是放在窗户外的。
后院的夜灯都灭了,一片漆黑,客厅也没有开灯,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你非要这么一意孤行是不是?”老爷子声音出奇的沉,显示着他此刻的情绪。
陆闻檀在沙发上坐下,侧身看着窗户边站着的人,“年轻人的事,您也该少操心,身体第一。”
“我问你是不是。”老爷子今晚似乎很固执。
陆闻檀只好应了一声,“是。”
陆召徽这才狠狠吸了一口气,“好,你这是觉得自己一人独掌,我管不了你了。”
他从窗户边转了回来,“作为父亲,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始终都能左右得了你。”
今晚,陆召徽是深思熟虑过了的,如果手腕不行,那就以命相赌。
无论如何,顾言不能成为他的伴侣,能让顾言进陆家,能让她学有所成,跨越一个阶层,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善。
陆闻檀终究是蹙了蹙眉,“您这到底是何必?”
“当初主张我娶和颜,那和颜又有什么身世背景?不也是白纸一张,怎么不见您百般挑剔?”
“感情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这话也是您说的,所以我选顾言,您怎么还玩双标。”
陆召徽咬着牙,“总之顾言就是不行!任何人都行,她不行!”
“往后你会明白,我做一切都是为你好。”
说完这话,老爷子才一步步重重的敲着拐杖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
顾言习惯了早起,她没课,但也早醒了,打算去菜圃。
洗完脸出来却发现老爷子、何伯都起来了。
“顾言,早餐已经好了。”何伯主动和她说话。
顾言礼貌的笑了一下。
她进餐厅的时候,桌边没人,就她自己,早餐也只有她的那一份。
然后老爷子走进来,也就上了他的那一份,两人一块儿吃的。
顾言现在面对老爷子,多少有点儿拘谨,或者说是心虚。
明知道老爷子极力反对,她也没有离开陆闻檀,老爷子应该挺讨厌她的?
不过,老爷子什么都没说,就安安静静的吃早餐,中途倒是看了她两次。
冷不丁说了句:“牛奶不喝吗?打开不喝就坏了。”
顾言知道老爷子不喜欢浪费,为了不破坏气氛,她也就喝了,反正要喝的。
然后起身打了招呼去前院。
她走了之后,何伯才进餐厅,看着已经喝完的牛奶,“我把药都融进去了的,您放心。”
老爷子点了一下头。
顾言起来吃早餐之前,陆召徽就让何伯把一粒避孕药碾碎放到了牛奶里。
从窗户里看着顾言的身影逐渐自前院走远,陆召徽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一会儿等老四他们都出去了,把老二、老三都叫来。”
何伯点头,“已经跟二哥儿和三姐儿都打过招呼了。”
老爷子想了想,吩咐:“让他们午饭后过来,别来这儿吃饭,做的菜多,老四晚上回来会发现。”
反正就是不能留下他找过老二老三的蛛丝马迹。
何伯还真没想到这么细,点着头,“好。”
过了不大会儿,陆闻檀起床了,发现老爷子和何伯又像两尊雕像似的坐在那儿,看着他。
“我赶时间。”陆闻檀率先开口。
陆召徽定着神色,“严甚军刚宣布了收和颜为女儿,而顾言不是严家的女儿。”
陆闻檀当然没什么惊讶的。
反而提醒他,“我跟顾言的婚约已经定了,当着那么多亲戚,认了她这个人,您准备挨个儿解释去?”
陆召徽知道他会这么说,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他冷哼了一声:“写的婚约书也是严氏千金,严家没女儿,那我就都不要,一个也不认。”
“我认。”陆闻檀薄唇微动,微勾唇。
老爷子黑着脸盯着他,“你还继续投资严氏干什么?”
陆闻檀一脸无辜的样子,“合同已签,人家逼着我投资。”
又道:“小钱,不值得为这点事浪费我时间。”
陆召徽冷哼,找茬,“还有人能逼你?当初你就是为了顾言去投资,如今为一个完全没实力的公司投资,也不怕董事会反你?”
陆闻檀笑了一声,“也就您能烦我。”
等他走了,老爷子才又一次长长的叹气,看来,光用嘴皮子是真的劝不动。
陆闻檀去菜圃找了顾言。
顾言手上带了手套,沾了些土,“诶你别碰,脏的……”
陆闻檀已经把她勾过去亲了一下,“今天会很忙,回来的晚,半夜再敲你门。”
顾言:“……”
“我明天有课的。”
意思就是要保证睡眠,否则状态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