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估计还在求救外援,知道人到了,跟着看过去,也是愣住。
消失三年的人突然出现,而且还是以某种意想不到的身份和场景,确实令人反应不过来。
“稍等。”陆野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然后身子转正过来,看着她走近。
顾言已经到了跟前,“不是很着急,不带路吗?”
陆野往她后面看了看周忘亭,“谁是医生?”
周忘亭把车钥匙换到另一个手,然后顺手拿过顾言的包,“你去忙,我在病房外等。”
陆野这才把目光落在顾言脸上,所以,真是她?
一直到把她带进了爷爷的病房,陆野都觉得有点儿不相信。
听说她那会儿确实考了周开启的学生,但这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摇身一变,成南海红人了?
顾言进了病房,看到陆召徽安静的躺在床上,感受不是很强烈,扫了一眼旁边的检测仪,又看了陆野。
“其他医生怎么说?”
陆野这会儿也知道时间紧,尽可能言简意赅,又不说漏病情。
“反正听那个意思,摔到脑袋了,昏迷的原因也是脑袋,拍了不少片子,角度刁钻,看起来都费劲能确定是不是出血。”
“我看看。”顾言要了片子。
病房内外都异常安静。
“都出去吧。”顾言放下片子,把带过来的箱子放下,准备戴手套。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我陪着。”
顾言动作顿了一下。
侧头看了看陆闻檀。
“哪个医生手术需要病人家属陪着的?”
陆闻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走近了两步,“你要手术?”
顾言当然不手术,这会儿也没那个条件。
但她也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你们要是信我就出去,现在一分一秒对你父亲都很珍贵,如果不信,那我可以直接走。”
说着,也拿了一份责任书出来,给陆野,“签字。”
陆野看了看她,“针灸吗?”
顾言没看他,在做准备工作,“我只是试试,不保证结果,他这情况已经够糟糕了。”
陆闻檀把责任书拿了过去,“我签,我陪着。”
顾言又一次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目光和他对视,寂静、毫无波澜。
陆闻檀只两秒便改口,“签完我再出去。”
顾言这才继续手头的事。
最后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陆家的所有人都在外面走廊候着,张妈、何伯加上两个佣人都来了,所以看起来人头还是不少的。
周忘亭站在跟他们有点距离的地方,跟谁也没眼神交流,只关注那扇门什么时候打开,顾言什么时候出来。
一个小时,对周忘亭来说也挺漫长的了。
她那个身体感冒中,保不齐哪一秒就晕过去。
直到门打开,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往她身边走的时候,陆闻檀先了一步,问她:“怎么样?”
病房里的温度适宜,但陆闻檀能看到她额角的汗。
兜里有手帕,只不过手帕刚握在指尖,还没拿出来,另一个手比他先一步递给了顾言。
甚至是要帮她擦。
顾言没拒绝周忘亭给擦汗,她现在指骨累得不想动了。
“不舒服?”周忘亭眉心皱起来。
脸色不太好,抬手摸了一下她额头。
果然,又烧起来了。
“带你回去。”周忘亭顺势要扶着她,带她走。
顾言按了下他的手,“等会儿,处理完。”
周忘亭知道她的脾气,只好退了一步在一旁等着。
顾言这才看了陆闻檀,“你父亲?”
她明知故问。
陆闻檀也知道她明知故问,还是点头,“怎么样了?”
然后她说了一句:“我已经尽力了。”
这话一下子把陆家等着的几个人炸得差点站不稳,尤其是何伯,“你什么意思?”
从医生嘴里说出来的话之中,这句是最怕听到的。
顾言用周忘亭给的帕子擦完汗,又握在手心吸汗,交替交握双手缓解指关节紧张。
语调很平和,“其实也不是不能救,但我今天恰巧高烧,所以不能施针,很遗憾。”
陆野听明白了。
爷爷情况危急,而她也没能做什么。
哦不对,其实能救,但是因为发烧,她担心施针效果,怕担责,所以没做?
是这个意思?
陆野走过去,“责任书小叔都签了,你做就是了。”
然后陆野上下看了她,“你高烧?”
他也没多想,伸手就想看一下是不是在发高烧,毕竟她消失之前,和老爷子最不愉快,万一是私人恩怨在里面呢?
顾言往后避开,看向陆野的目光有些冷,“怕我讹陆家?”
陆野心头顿了一下,“……也不是那个意思。”
但老头子情况更紧急,陆野只能继续把话说完,“但你看起来,确实是好的,就算感冒发烧,应该也没到诊疗不了的地步?”
顾言失笑,“我也要为自己的职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