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让管家付钱不行么?”陆闻檀问顾言,一脸清澈的不解,不像是演的。
顾言现在已经很后悔刚刚为了软化村民的戾气,让陆闻檀装成弱势群体的主意了。
俗话说一个谎言要无数个去圆。
陆闻檀把她的谎言接了过去,编了这么长一串,她连戳穿都不行。
而陆闻檀一本正经装傻子的瘾还没过足,皱起眉看着她,“管家大哥是不是对你有坏心?”
“可你明明是家里找来,从小养着给我的……家里说,叫什么来着……”
顾言可以肯定,陆闻檀这会儿一定是故意的。
他一脸思虑,“……童养媳?”
他眼里有着看不真切的隐笑,表情是十二分的认真,甚至眼里有星星,“所以,你不可能看上他的,对么?”
一旁的村民不知道是不是吃瓜吃入迷了,竟然都没吵,好像开始同情这个傻子就要被别人撬墙角了。
顾言给陆闻檀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太离谱,结果人家压根没往她这儿看。
而是走过去,拉着周忘亭的袖子,走到了一旁,两个人说悄悄话去了。
周忘亭想拍掉他的手,“装傻充愣那套对我没用陆先生。”
“你在陆家从一人至尊到屈居人下,有几分真几分假?”
陆闻檀一点不和他争,就事论事,“这个项目若是做得好,她在古泗钦那儿立大功,前途大好。”
“只要征地能解决,这个项目万事大吉,否则就被陆野抢头彩。”
“周先生不帮她?”
说得好听,周忘亭想笑,“到底帮她还是帮你?”
陆闻檀一脸坦然,“我无所谓,否则这么几年怎么会屈居人下。”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项目留不住她,以后很少再有交集了。
本来他今天也愁这个事,没想到她反倒是给他喂了个“傻子”的角色,那他当然要接机会。
项目成,她就继续驻扎陆丰,他这个傻子老公还可以继续演。
周忘亭皱起眉,听这意思,戏都到这儿,这个掏钱的冤大头,他是当定了。
周忘亭的绅士儒雅都绷不住,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你不会自己给钱?”
他不信陆闻檀现在真的穷,就算权利被夺,他的资产总有的。
陆闻檀憨憨无奈的模样,“现在的陆闻檀就是个打工的,没钱,就算有钱,我的管家给,要比我这个傻子少爷亲自给钱有派头不是?”
虽然这套有点虚,但现在村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适合这样夸张又直接的方式打消他们的疑虑。
周忘亭表情复杂,你可真了不起,你拿我演派头啊?
陆闻檀适时的加了一句:“止血香,是个药。言言想收购也是真,你知道她用得上的。”
“钱算我先借你的,一家一万就当给他们的定金,先打开局面。”
就算她不需要那么多的量,收购止血香能够促进耕地征用,那也是赚的。
周忘亭性子温和,本就不擅长纠缠,何况是关乎她的事业,只能应了。
他让司机去取现金,然后自己跟老乡们现场就弄定金合同。
等现金取来,合同上按手印,实打实的一人一捆现钞。
那会儿太阳都落山好一会儿了,只不过水县天黑得慢,李芸匆匆赶来,气氛比较微妙。
牛叔勉强梗着脖子,“草药是草药的事,耕地是耕地的事!一万块定草药,可定不了耕地!”
李普虽然觉得这几个商人和别人确实不一样,不像恶人,但牛叔说的也是实话。
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就顺着道:“牛叔这人太过冲动,但也是被坑怕了,伤人的事,我替他道个歉,不过耕地这事,确实要再商量的。”
顾言听这话就是个口子,顺嘴就问:“那耕地如果征用,给多少定金?”
先给定金,然后让李普回去统一整个乡的村民意见,这样最省力。
“爸?”李芸快步过去,到了跟前。
然后先和顾言打招呼:“您好!又见面了!”
李普狐疑的看了看女儿,“你认识?”
下班过来之前,李芸大致已经猜到顾言是谁了,她在网上搜了一下,刚好见她跟总统出访的照片。
虽然不是正脸,但那个气质形象,绝对是她错不了。
如果说她只是政务大楼的医官,李芸对她的为人不清楚,那么在她诊室那一段,李芸就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恶人。
哪有恶人举手投足让人觉得温和美好,还助人为乐?
“当然认识!”李芸适当撒个谎,“她可算得上是我的老师!”
李普一听,惊了一下,连带着旁边的牛叔都“啊?”了一声,村民们的表情也瞬间变了。
歉意和惶恐夹杂在一起。
要知道李芸是他们村,乃至整个乡当年很出名的高才生,就因为她当年出名了,市里还给了他们乡特别扶持,不然整个乡都很贫困,别说他们村了。
所以,整个乡对李芸,对她爸李普都是不一样的敬重。
李芸的老师,那可不就等于他们整个村的恩人?
人群里的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