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何处无芳草,少东家,你也莫要执着于飞雪了。她被退亲,也不只是宋星河的原因,也必定有她自个儿的原因。”张氏状似好意地劝解着,“我家月儿,与飞雪差不多大,还未定亲呢。对她有意的人家不少,但我总想挑一个好的女婿。”
宋月儿羞涩地看了刘季一眼,垂下了头。
刘季心里一动,宋月儿也是宋星河的堂姐,不知是否一样的效果?
再一看宋家老宅这边,上上下下都对他十分客气。
虽然他有些看不上宋月儿方才给他送衣裳的行径,但是她心悦于他,或是想要攀上他这根高枝儿,也就理解了。
王婆子乐呵呵的:“我瞧着月儿比起飞雪那丫头好看多了,性子也强多了。说起干活儿,孝顺,里里外外,月儿都好。”
她是看出来了,张氏母女急于想抓住这个少东家。
再一看他果然大方,也不过是喝碗姜汤,换件旧衣裳,但一出手便是块碎银子,家底肯定丰厚。
那碎银子约摸有个一二钱,这在宋家老宅各人眼里,已经是极其大方的了。
没有了宋三的供奉,宋家老宅的人,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赚到银子,又因修缮屋子花去了不少。
因此宋老头与王老婆子对于张氏母女的小算计,都默认支持。
他们却不知,刘季此时也在打着小算盘。
这断了亲的宋家老宅,到底还有没有那借运的效果?
“你们之前与宋星河也很亲近吗?”
宋月儿直觉地想要说不亲,但转念一想,这样却会显得自己家里凉薄。
“我们是想和三叔一家亲近的,说实话,三叔对咱们一大家子也亲近。只是三婶与飞雪她们,都不太想搭理我们。之前三婶和星河也是在老宅住了许久,实在是因为退亲的事儿闹了矛盾。哪知道他们气性那么大呢,连断亲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如今他们日子过得好了许多,不过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对阿爷阿奶不管不顾罢了。自断亲以来,别说是给阿爷买上一块肉了,就连一斤米都未曾拿来过……我们也就罢了,阿爷阿奶好歹也是含辛茹苦养大了三叔,他们这样绝情,真是伤透了我们的心。”
宋月儿侃侃而谈,似乎老宅的一大家子真受了大委屈。
哪知这正合刘季的心意。
这不是更说明宋星河是个十足十的扫把星?
想到这儿,他正含情脉脉地看向宋月儿:“我方才听你祖母唤你月儿,我也便如此叫你吧。月儿,这衣裳我今日穿走了,下晌让家里婆子洗净,这几日你得闲了,便来我铺子里取吧。”
宋月儿满心欢喜,这可是明晃晃的暗示啊!
这衣裳明明可以让他那小厮跑腿送来,他却让她去铺子里取。
不过是想与自己多多接触些罢了。
宋月儿含羞带怯地点头:“那我后日便去你家铺子里取。”
“嗯,别走错了,是刘记粮油。”
刘季说着便起身来,与宋老头也说了句“走了”。
宋家老宅的人看着刘季,已然是像看女婿一般。
张氏母女更是将刘季主仆送出了院门,方才笑盈盈地回来。
“月儿,还是你机灵。草儿毕竟小你两岁,还未开智呢,是个小黄毛丫头,啥也不懂。”
张氏心里舒坦。
她对刘季十分满意,端看他愿意拿那么贵重的东西去向宋飞雪提亲,那么以后向自家闺女提亲,只会更重礼。
至于聘礼,更是会将村人甩出十条街以外!
单是想想自个儿能到手的新衣料与首饰,以及聘礼银子,用来给长子读书,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娘,你那还有块料子,是以前三婶送的,你一直也不舍得裁衣裳穿。不如加紧裁出来,我后日上街,正好能穿。”
宋月儿眼馋那块细棉布的料子好久了,但张氏一直不舍得用。
这下正正好。
那匹料子是西子色,张氏这个年纪穿也可,宋月儿穿也好看。
张氏原本是想着到时裁了衣裳,回娘家走亲戚时再穿的。
如今见女儿有了这等大事,那就只能顾着女儿了。
“成!那咱们下晌就快些动手,赶紧赶出来。”
母女俩达成一致,都笑脸盈盈的。
吴氏见张氏将那压箱底的好料子都拿了出来,她哪有不知道的?
但此时她再怎么去揪宋草儿的耳朵,也已是无用。
谁叫自己女儿小两岁,不懂事呢?
张氏还笑着吩咐道:“二弟妹,我和月儿急着赶工裁这衣裳,这两日灶房里的活儿就劳烦你与草儿多担待些。毕竟,这可是月儿的大事啊。”
王老婆子在一旁满口应承,也随口吩咐吴氏去做活儿。
“说起来这刘少东家也太客气,咱们留他用饭,他愣是不愿吃。”
王婆子有些遗憾,若是他们主仆愿意留下用饭,一是更能拉近感情,二是说不定他又会给块碎银子……
说着,她就看向张氏伸出手,示意她将方才得到的那碎银子交出来。
张氏有些不情不愿的,但也无法,现在是婆母当家。
再加上之前又闹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