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京城,两人便住进了一家中等客栈。
各自沐浴梳洗之后,才觉得神清气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便到一些有名的茶楼酒馆里面去打听消息。
两人只做小厮打扮,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以为是替家里主子出来采买。
半个月后,两人便打听到京城里有名的御史,一个姓陈,一个姓李。
虽然不能把朝廷的那些重要事件打听清楚,但也清楚了如今的大致阵营。
一直以来,贵妃宠冠六宫,恩眷隆盛,其所出的二皇子,也因母妃之故,深得陛下欢心。
其圣眷之隆,竟有超越太子之势。
民间流言蜚语纷纷扬扬,都传太子位摇摇欲坠,似有易主之兆。
二皇子处心积虑,意图染指东宫之位,为广结朝中大臣,耗费银钱不计其数。
许多大臣受了他的拉拢,为他美言,一时间,二皇子之呼声甚嚣尘上,拥戴者众多。
半年前,二皇子因贪墨巨额钱财之事东窗事发。
陛下盛怒之下,令严查,二皇子被拘于府邸之中长达一月之久。
经此一事,二皇子此前所经营的势力遭受重创,声誉也一落千丈。
而太子趁机发力,逐渐赢回圣心,方得与二皇子之态势趋于平齐……
宋星河听了很多八卦,悄悄问顾九昭:“你确定是二皇子那一派的人动的手脚?”
“我当然确定。二皇子为了大肆敛财,疯狂贪墨。他闹出来的事儿又岂止几桩?只是没有被爆出来而已。”顾九昭冷冷地说。
他在府城的时候已经多方打听,顺着一条线也摸清楚了上下游的贪官。
之所以直接来京城,就是不让他们有反应的机会。
两人又租了房子,扮成了来寻亲的少年,时不时出去打听。
没过几日,好些茶馆酒楼里,甚至青楼赌坊里,都塞了许多话本子。
一翻开那封面,竟然是一个知府的冤案陈情书,后面又是详细的账簿!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但都心照不宣地收起来了,只在私底下八卦。
渐渐地,茶楼的说书人,也开始隐晦地说起这件奇事。
虽然不敢说起具体的名字,但是也隐隐约约地把这件事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其实即便茶楼没有说这个事儿,也已经有很多人收到了这奇怪的话本子。
不仅是当官的,还有许许多多的高门大户人家,以及书院都收到了!
于是许多读书人也开始讨论……
那奇怪的话本子明显是被人从墙外扔进来的,家里的丫鬟小厮若是捡到了便上交给家主。
至于那御史言官以及各大官员的府邸,更是收到了这样的话本子——应该说账簿!
顾九昭与宋星河两人在院子里好生待着,有时候也会出去寻亲。
只可惜要寻的远房亲戚已经搬走了,遍寻不着,只得商量着要回乡了。
忽然就有官兵来搜查,要搜查那奇奇怪怪的账簿,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的……
待官兵走后,宋星河按捺不住,低声道:“肯定有大动静了。”
朝堂肯定已经有大动静了,只不过他们接触不到而已,不知道动向。
宋星河从空间里又拿出一本账簿,翻开第一页,叹道:“九昭,难为你小小年纪就写出这样的文字来,真是伤心。”
她默默地看着:
臣顾元正,承蒙圣恩,主政楚南府。一向勤勉为政,未敢有丝毫怠惰。然遭奸人构陷,以贪污修建堤坝之银的罪名被戕害。全家十六口,血流成河,今魂魄冤屈难伸,特向陛下泣血陈情。
臣所辖之地,江河常泛,堤坝之修关乎万千百姓身家性命与一方之稳定。自受命以来,臣精心筹划,亲力亲为。遴选工匠,采买物料,皆遵循朝廷法度,未敢中饱私囊。每一笔银钱的支用,皆有账册可查,有证人可证。
可恨那伙奸徒,为谋私利,染指堤坝修建之资。臣因坚守正道,不肯与之同流合污,遂遭其忌恨。彼等伪造文书,买通小人作伪证,污蔑臣贪污巨额修坝之银……更是伪装匪贼,屠杀臣全家!
陛下圣明,如今臣已身死,然臣之清白不可蒙尘……臣于九泉之下,翘首以待陛下圣裁,不胜哀切之至。
……
这些字当然并不是顾知府的字迹,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有人借已故顾知府的名头,将那账簿呈上。
也不知道那账簿是怎么做到的?
那上面的字迹都是一模一样,根本也不是印刷厂里印刷出来的。
尤其是顾知府的签名,那显然是他本人的字迹。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模一样的账簿会有这么多本。
本来有御史收到了,还想着要观望一下风声,没想到,多的不说,全城起码有几百本!
哪里还需要观望?直接弹劾了!
二皇子气急败坏,他不知道为何两年时间过去,这件事忽然就这样爆出来了。想要隐瞒,根本无从下手。
这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贪墨银子不说,导致楚南府堤坝决堤,万千百姓受灾,还死了不少人。最可恨的是,居然将朝廷命官顾知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