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绾厌恶的甩开他的手,不悦的哼道:“什么干妈?我要的是干妈?你明知道的!”
妈妈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痛苦,都转化成了对萧颌跟着添乱,趁机吃她豆腐的愤怒,甚至还有种直觉,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好的,早有预谋,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带着她来见妈妈。
他明知道她即便是见到妈妈,也不可能跟妈妈相认的,却没有事先告诉她。
秦烟绾的态度把牛妈妈吓坏了,她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好说话,好像很嫌弃她提议的认萧妈做干妈的提议,脸上登时露出尴尬的表情,有些不悦的叹道:“秦小姐,萧妈虽然孤身一人,在我家,却非是下人,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好姐妹。看得出,萧妈出事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不禁气质高雅,而且为人极为和善。只是造化弄人,她是一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是萧晗出手相救,为她支付了高额的手术费用,可虽然人康复了,却失忆了,根本记不起与从前相干的丁点。”
说到这里,她重重的叹口气,说道:“萧颌不忍心她流落街头,便将她送到我这里来了。我把萧妈当成我的亲姐妹
,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相互扶持,都是受惠于萧颌的苦命人。可,秦小姐我们也有尊严,请不要瞧不起我们,萧妈值得让人尊重。她在山庄里,助人为乐,无偿帮人做这做那的,我们都称她活菩萨。”
听到这番话,秦烟绾知道牛妈妈误会她了。
她的态度只是针对萧颌。
可解释也未必有用,秦烟绾只能真诚的向牛妈妈道歉:“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着,妈妈在我心里神圣不可侵犯,无可取代。我不会认干妈的,因我心里只有我的妈妈……”
说着,她心中委屈,忍不住哽咽难语。
这番话倒是让牛妈妈深表赞同,有些懊悔的拉着她的手,哽咽道:“姑娘,对不起,刚才我说话重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儿子也是你这么想的。因此他是极力反对我再婚及给他找干爹的,他曾哭着跟我说,妈妈,放下过去,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有很多法子,但不要用取代的方式。我不想再有新爸爸,敢怕是干爹也不要,在我心里永远也只能有一个妈妈爸爸。妈妈,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过分,可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改变主意,只能委屈您了。
”
秦烟绾又被她说哭了,她想到了自己的爸爸,这些年,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呢?
虽然她和大哥修尧没有要求,可他依然是给他们坚持永远只有一个爸爸妈妈的现实。
“牛妈妈,谢谢您,理解我。我爸爸跟您一样,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痛失另一半的父母。”
说着,秦烟绾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那说不出的崩溃情绪,扑到牛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哭的肝肠寸断,牛妈妈也抱着她,哭成了泪人。
她们都是经历了生死离别之痛的,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都有随时决堤的悲伤。
牛医生见状,亦是忍不住泪流满脸,走过去,将两人一起搂在怀里跟着哭。
萧颌在旁故作悲痛状,但他内心却是高兴地,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来。
而萧妈却完全被这忽然而来的状况给弄懵了。
她一直傻傻的望着他们,不知所措的样子。
潜意识里,她感觉自己心跟着痛,可却又觉得没有道理。
把她们精心准备的晚餐给搅和了的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情绪失控,她因心中那没道理的痛,而赌气似的,对她
有了成见。
把她错认成她妈妈,却又觉得她连她干妈都不配做,这个女孩很没教养。
萧妈终于理清自己的思路,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叹道:“哎,好好地一顿饭,怎么会是这样子?还没开吃呢,哭的稀里哗啦的,让人听听像怎么回事?老姐姐,别由着孩子不懂事的折腾了,赶紧洗洗脸吃饭吧。年纪大了,可不能这么动情绪,伤身体。”
牛妈妈这才从被秦烟绾引导着失控的情绪中出来,将秦烟绾的身子扶正,掏出手绢给她擦擦眼泪,自嘲的笑道:“看我,年纪越大越率性了。姑娘,莫难过了,来随我去洗把脸,咱们坐下吃饭。今儿啊,我和你们萧妈,可是忙活了一下午,做了十好几个菜,可不能辜负了这些美食。”
说着,她轻轻拍拍秦烟绾的手。
秦烟绾亦是含着泪,点头应道:“好,谢谢牛妈妈,谢谢……萧妈。”
说到萧妈二字,她又哽咽难语,下意识的望向萧妈。
谁料萧妈却并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接她的眸光。
秦烟绾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情绪失控,把亲娘得罪了。
牛妈妈拉着秦烟绾进了厨房洗
了把脸,而后来到餐厅,众人坐落。
秦烟绾本想坐在萧妈身边,结果萧妈却躲开了。
她只能讪讪的坐在牛妈妈的旁边,萧颌则舔着脸子坐在她另一侧,她也不好说什么。
“来,让我们举起酒杯,先谢谢牛妈妈和萧妈这桌子丰盛晚餐,然后再为我们今儿难得团圆干杯。”萧颌举起酒杯,首先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