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焕颜意外的是,江澜声竟然是带她来祭拜亲人。 眼前摆着一张檀木供桌,桌上的香炉升起袅袅白烟,那味道出奇得香,却不呛鼻。 两边的白烛静静燃烧着,供桌正中央立着一个牌位,上面用楷书方方正正写着几个字: 先妣赵茗湘之牌位。 这是江澜声娘亲的牌位。 关于江澜声的身世,李焕颜了解得并不多,据传言小时候他的家人都在战乱中身亡,之后他以乞讨为生,是剑锋宗的宗主偶然经过时,发现他具有修仙灵根,便将其收入门下。后来发生了些事,江澜声与宗门决裂,直接退宗当了散仙。 “婆婆,这是阿清,是我的道侣,我带她来看你。”江澜声带着李焕颜走上前,轻抚牌位,虽是笑着,但眼中却是望不见底的感伤。 婆婆?不该是称娘亲才对吗? 李焕颜听到这个称呼,感到几分不解,江澜声察觉她的疑惑,认真解释:“我与婆婆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就像是我的亲生母亲一般。” 两人跪坐在蒲团上,对着牌位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过会,江澜声忽地掏出一块手帕,作势要给李焕颜蒙眼,说是准备了惊喜。 李焕颜听后打趣道:“什么礼需如此复杂,还要先遮住眼睛?” 江澜声认出这是自己的原话,尴尬地挠挠鼻子,只得硬着头皮往下接:“惊喜嘛,提前看见就不灵光了。” 李焕颜被对方的样子逗乐,不再为难他,乖乖闭上眼睛。 待手帕绑好,她伸出手想要寻找搀扶点,谁知下一秒江澜声竟将她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李焕颜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耳边随即响起男人的声音。 “这样过去更快些。”声音夹杂着笑意,听得出江澜声的心情相当愉悦。 李焕颜靠在其胸口,感受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内心暗暗猜测那惊喜是何物。 过了一会,她闻到熟悉的瓜果和花朵香味,察觉人带自己来到了木屋后的菜园。 正疑惑之际,江澜声忽地停住脚步,将她轻轻放下,然后解开手帕。 一座偌大的房屋豁然出现在她面前,四周花海围绕,美得仿若世外桃源。 房屋构造精巧,一瓦一砾都恰到好处,说是巧夺天工也不过。 李焕颜这些天足不出户,并不知晓后院发生的事,看这工程量如此浩大,江澜声怕是费了不少心力。 推开门后,里面的场景让她呼吸瞬间一滞。 映入眼帘的全是红色,屋内的布置宛如新婚喜房,床榻用的是漂亮的红木,被褥皆是用金线细密缝制而成,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荷花,纱幔低垂,朦胧之中透着几分唯美。 桌上红烛摇曳,两只酒杯紧紧依靠在一起,旁边放着红盖头还有玉如意,正墙之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李焕颜呆呆地看着这一切,那满目的红色是那么熟悉,就像尖刺狠狠往身上扎,往日痛苦的回忆悉数涌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透不过半点气。 一旁的江澜声看见她脸色不对,询问是否有什么地方不妥,自己可改。 李焕颜努力压制心中汹涌,摆了摆手说没事,表示很喜欢。 听到这话,江澜声放下心来,转而又拉着她来到衣柜前,献宝似地打开门,里面赫然挂着一件喜服。 所用布料皆是上乘绸缎,细腻光滑,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精美异常。旁边的凤冠首饰,金光璀璨无比奢华,看起来亦是造价不菲。 李焕颜看见这件喜服,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旧日的一幕幕宛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反复上演。 暴雨之夜,身着喜服的女孩站在雨里指着男人高声嘶喊: “周雨泽,今日可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当真要抛下我去救那些人!” “那些人欺我压我,甚至设下陷阱要将我赶尽杀绝,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半点都没有位置!” “你若是走了,从此我们便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面对女孩的质问,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红着眼留下一句对不起,毅然决绝地离开,独留对方在雨中撕心裂肺地哭喊。 女孩哭花了妆,蹲坐在原地等了一宿,人也没有回来。 直到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谁知来的却是别人,还带来男人牺牲的死讯。 这是李焕颜尘封已久的回忆,她本以为再次想起时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但事实证明仍旧有所介怀。 江澜声感觉到李焕颜的异常,询问对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