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哥哥。陈天忌甩了甩袖子,弄出的声响把旁边的若无吓了一跳,若无咂了咂嘴,真不知一向沉静的公子今儿个怎么这么大气性。 玄乙又同病魔和药物交战七天,终于在一觉醒来后被告知不必再吃药,而且可以正常吃饭了。 “青稞!!!”玄乙还没下床,便冲房间外喊了一声。 青稞一个箭步冲进来:“小姐有何吩咐。” “咳咳!”玄乙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点菜。” “得嘞!您说!小的记着。”玄乙终于康复,青稞自然也高兴。 “青龙街南头的包浆辣子豆腐;长袖坊三十六甲的虎皮凤爪;橘香街中段有个老奶奶的卤味铺子,没有名字的,我要她家的猪尾巴,猪尾巴卖完了的话,猪小腿也可以接受;还有护国寺旁边面摊上的鸡汤裤带面。记下了吗?” “记下了记下了。” 青稞应声便走,忍冬送了他几步:“小姐大病初愈,不能这般放纵饮食。都要半份即可,路上你再偷吃三分之一。” 青稞点头:“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忍冬这才让青稞跑腿去了。 忍冬回到屋里,见玄乙又躺下了,忍不住提醒:“小姐,这些天病着,除了内急,您都没起过床,如今既然大好,要不要起来走走。” 玄乙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忍冬。 忍冬叹息一声:“这样过会儿也能吃得更尽兴些。” 半晌,玄乙终于转过身来,对忍冬说道:“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忍冬笑着点点头,玄乙看了竟有些恍惚,忍冬是很少笑的,上辈子也是。她还调侃过,这丫头是不是天生缺了一窍,怎么就不知道高兴呢。原来她竟是会笑的。许是她本就比常人冷淡些,上辈子自己对她又不怎么亲近,这才让她显得时而木讷,时而凉薄。 玄乙坐起来,但眼神还是盯着忍冬:“忍冬,你笑起来真好看。” 忍冬闻言先是愣了愣,接着立马把笑容收起来,头低下去。 玄乙无奈摇头,起身下了床。 她舍不得这张床榻的最根本原因,是她实在不想去嫡母处请安。 倒不是说沈氏这人刻薄,相反,玄乙甚至觉得自己这位嫡母十分会端姿态,明面上绝不会让她难过。 可玄乙也十分清楚,这天底下,没有哪一个正妻会将小妾的孩子视如己出。 这对沈氏来说不是什么错处,是人之常情,可玄乙觉得自己更加没有错处。 所以玄乙觉得,眼不见为净就很好。当年父亲将她和娘亲留在珞城,和沈氏母子去了南境,玄乙的处境因此变得尴尬,珞城的闺秀哪个见了她都要讽刺几句或关怀一番。可只有玄乙知道,那三年只有亲娘的日子过得可真高兴啊。 玄乙叹了口气,不情愿归不情愿,该请的安早晚都要请。 她还是穿了鞋子,走下床来,准备梳妆打扮一下,去嫡母处讨一杯水喝。 刚下床走了几步,玄乙就觉得身上有些别扭,她低头看了看,又将自己的双手抬起来,她这件里衣是不是有些过于宽松了。 不遑多想,玄乙便对忍冬说道:“给我梳头吧。” 玄乙坐到镜子前,往镜中瞥了一眼,觉得事情不对,又定睛一看,她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谁?” 接着她又凑近镜子,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满脸惊恐:“这……这是我吗?!我怎么瘦了这么多?!忍冬,杨爷爷是说我快好了是吧?!他确定吗?我这真的不是病入膏肓吗?” 倒也不怪玄乙害怕,她一向是丰腴的。就连前世,也是小产之后,加之心情沉郁,才瘦了一些。怎么这次病了一场,就成了瓜子脸…… 忍冬却不奇怪:“小姐卧床半个月,除了中间自己要了一小碗面,剩下的时间全靠药汤吊着,后来能进食了,也只是小碗喝粥,前后二十几天,又没滋味又没油水,自然是会瘦的。” 玄乙将信将疑点着头,反复打量镜中的自己,觉得还是胖一点好,她转头看见桌子上的小碟子里摆着一摞奶酒糖,她知道这是陈天忌买的,但还是犹豫着伸出手去,剥了一颗,放到嘴里。 奶酒糖是甜的,无论谁买,都是甜的。玄乙这样想着,便又拿了一颗。 玄乙梳妆好,朝凌云居走着,现下春深日长,还未及傍晚,正是请安的好时候。 说早不早,嫡母午休定是醒了;说晚也不晚,也不用担心嫡母会出于客气留她一同用晚饭。 到底是大病初愈,有些体虚,玄乙将将到凌云居跟前,便已有些粗喘,倒是该谢谢那两颗奶酒糖,要不然此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