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子规坠马这件事本身也让她不太理解。 她觉得自打她重生以来,子规是不是太倒霉了些,又是落水又是摔马的……而且子规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画眉说过,她们在南境的时候整日骑马打猎,子规马术虽不及画眉,但书院的马都是经过调/教的,温顺得很,子规可是正经骑过烈性战马的,怎么就能从上头摔下来了…… 然则另一方面,裴澄的反应玄乙其实并不意外,他素来是热心肠的。前几天他还让人给玄乙送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一个精致的点心礼盒。这可解了玄乙好大一个难题,玄乙好吃,但在宫里一直不敢放肆,别说夜宵了,正餐她都不好意思吃得太尽兴,裴澄这点心可是好好安抚了一番她肚子里的馋虫。 陈天忌的信读完,最后还是老样子,写了一句“一切安好,勿念。” 玄乙满脸嫌弃:“念你奶奶个头……” 说罢便将陈天忌的信收到抽屉里,那里已经装了不少信笺,有娘亲的、孟桃的、裴澄的、画眉的,最多的还是陈天忌的。 玄乙放信的手顿了顿,最终将陈天忌的信都拿出来,蜷成一个大纸团,递给忍冬:“烧了吧。” 忍冬和大壮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去廊下,将这纸团烧成了灰烬。 玄乙以为现下皇后大好,今年除夕她应能求了皇后,回家住几天。可没想到,小年刚过,皇后又开始呕血。 只不过这次皇后还算有意识,不似之前一味昏沉。 玄乙趁着给皇后喂药,提议道:“姑母,我认识珞城城东的名医老爷子,今年春天我落水,险些丧了命去,多亏老爷子妙手回春,将我救了下来。姑母这病如此反复,太医院若没什么论断,不妨请杨老爷子来看看。” “杨老爷子?”皇后明眸微转:“你说得可是杨念恩老爷子?” “正是。” “他居然会救你……”皇后喃喃了一句,接着又稳住了心神,对玄乙说道:“我这病我心里有数,太医院没有论断,便不会是什么要命的急症。若越过陛下和太医院直接从民间找医者,不合规矩,我是中宫皇后,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般行事万万不能。” 一碗药喂下去,玄乙给皇后擦了嘴角,皇后这样说了,玄乙也不好再多置喙些什么:“那姑母一定要赶快好起来,马上就除夕了,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嫂嫂还等着和姑母吃团圆饭。” “团圆……”皇后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这宫门之中,哪里有什么团圆……” 玄乙的上眼睑微微颤了颤,她很怕这样的皇后。她同皇后朝夕相处半年,这位中宫之主是从容理性的,很少显露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此时的皇后是真情流露,玄乙知道,可就是这样,她才无措。 她知道皇后并不希望得到什么安慰的话语,因为安慰代表着怜悯,这实在是有些伤这位后宫之主的自尊。 可是视若无睹,又显得玄乙对皇后漠不关心。 所以每当皇后有这样感性的时刻,玄乙便会心有戚戚地退出去,让皇后独处片刻,自行消化。 这次同样也是,玄乙站起身来,行了告退之礼。 “听说你的朋友们时常给你写信?”皇后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是。”玄乙停住,回答了皇后的问题。 “都是哪些朋友?”皇后又问。 “翰林院孟家的孟桃,杨老爷子的小孙女杨柳堤,鸿胪寺卿家的公子裴澄……”玄乙犹豫一刹。 “就这些?”皇后挑了挑眉。 哎……瞒不过去的…… “还有陈相家的公子,陈天忌。”玄乙垂首答道。 “裴澄……陈天忌……”皇后思忖着什么:“有可心的吗?” 玄乙有些惊讶于皇后将问题问得这般直接,她抬头看向皇后的眼睛,又将眼眸低下来:“是朋友,但无关风月,并非男女之情。” 皇后看着玄乙。久久没有说话,姑侄两人似乎在无声地对峙着,都在掂量这句回答有几分真假。 许久过后,皇后才幽幽开口:“陈家是文臣之首,裴家也是文官清流,若他们当真能倾心于你,倒也不是坏事。你如今豆蔻年年,正是情动的年纪。你有美貌,也有城府,上好的本钱,莫要摆在哪里好看,女子的宝刀利剑,你得学会利用才行。” …… 玄乙回到卧房,脑海里全是皇后方才的教诲,她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问了忍冬:“是我的理解有问题吗?” “小姐的理解没有问题。” “姑母是让我勾……吸引他们?” “为了钓到鱼,照顾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