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白木樨没有张口,只抬手将枣泥酥饼接过来,咬了一口,她确实是饿了。 杨怀州知道白木樨还是抗拒他,难免心中一涩,但他素来是个干脆利落的,他和白木樨都已人到中年,没有几年好耽误,仅剩的青春万万不能浪费在相互试探上。 杨怀州给又给白木樨倒了杯水:“木樨,咱们也算认识二十多年,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怨,今日趁我喝了些酒,胆子大话也多,咱们不妨就说清楚误会,讲明白条件。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别在今儿个就埋了嫌隙。” 白木樨盯着杨怀州看了半晌,将枣泥酥饼放下,将头上三斤沉的额饰摘下来放到一边,正了正身子,郑重说道:“我心里,玄乙是第一要紧的,不管我日后同你有没有孩子,这一点不会变。” 杨怀州听了这话,彻底怔住了,他本以为在白木樨心里,他这算是强娶了她,以她的烈性怎么也得别扭个半年六个月,可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竟是孩子的事。 “在我心里,玄乙也是第一要紧的。”杨怀州笑着答:“你白天没听见吗?那可是个随时准备麻袋套头将我拖出去打的厉害丫头。” 白木樨没有被这句俏皮话逗笑,眼神里依旧是谨慎和担忧。 杨怀州叹了口气:“你若不信我,咱们便不要孩子。我们家老爷子虽是杏林圣手,但制毒上头也有一手,回头我问他要一副男子用的绝子汤药,喝了就成。我大哥家儿女双全,一个杨柳堤我老爹就养得够够的了,杨家用不着我传宗接代,我也不想你豁出半条命去吃生育的苦。你只要不想,咱们就不要。” 白木樨听了这番说辞更为迷惑,眉头不禁微微皱起来,杨怀州这种态度,在男儿之中,实属罕见…… “当然了。”杨怀州生怕白木樨把这话理解得过于全面深刻,赶紧补了一句:“夫妻生活要正常过,我憋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我会好好伺候你,你也得好好伺候我。” 白木樨的脸霎时红成一片:“你……一把年纪,知不知道害臊……” “你才知道我不害臊啊?我但凡要一点脸,咱们俩这辈子,就没有这辈子。” “还有,我从……将军府带过来一些仆役。”白木樨强压心头羞愤,继续说道:“他们虽是李家的佣人,但现在身契都迁来了杨府,都是些老实能干的,希望你以后对他们一视同仁。” “那是自然。你治家的手段整个珞城都称道,你调/教的下人自然得力。”杨怀州见她脸上霞韵不减,故意凑近她:“还有要说的吗?” 白木樨往后退了退,杨怀州却不允,伸手拦了她的腰,往他身边凑了凑,两人比方才挨得更紧。 杨怀州的喉结滚了一滚:“白木樨。你了解我,我不是什么君子,我既然要了你,就要你的全部。你的身子,你的心,你醒着的时辰,你睡着的梦,我统统都要。我也了解你,以你的性子,你的才智,能忍气吞声在将军府呆这十几年,一定是对李倾海种了情根。我不管你现下心里还有没有他,但如今你身边的是我,你就要看清楚前路,认清楚现实,将他从你心里移出来,将我好好放进去。” “你霸道!”白木樨推了推他,挣脱不得,怒目说道。 “是。”杨怀州答。 “狂妄!” “是。” “放肆无状,卑鄙无耻!” “是。”杨怀州统统认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木樨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又重新睁开来,反正已经至此穷途,倒也破罐子破摔起来:“我不喜欢你身上和口中有酒味,去皂角沐浴,盐水漱口,洗不干净自己,就滚去厢房睡。” 杨怀州闻言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看了白木樨好一会儿,又憨然笑了起来:“这才是你。是我认识的你。” 说完在白木樨脸颊上啄了一口,向外吩咐道:“备水!!!” 这一夜洞房里的红烛似是烧不到尾,白木樨也体会到了过往从未体会过的滋味,生生死死似乎都在今夜经历了一遍。 最后杨怀州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孩童一般喃喃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白木樨用最后一丝力气抱了抱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