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宋林海觉得她过分了。
宋野怒了,“做梦!打死我都不可能给你跪下给你道歉。”
正是年轻气盛,他哪儿会放下尊严求一个仇人?
“宋林海,你跟这女人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让人恶心。”宋野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然而骂人的难听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宋恩愉扑通一下跪在赵静娴的面前。
“赵阿姨,赵女士,我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弟弟一般计较行吗?我替她跟你道歉,哪怕跟你磕头都行。”
宋恩愉前一秒还将希望寄托在宋林海身上,可当她亲眼目睹赵静娴一个眼神都能镇住宋林海的那一刻,她笑了。
曾经宋林海在她心中是高大伟岸的父亲形象,所谓父爱如山。
而今看来,像是一场笑话。
“呵呵呵。”赵静娴笑了。
她很享受这种权势压死人的感觉,抬手撩了一下头发,“可打人的是他,不是你。要跪,必须他跪。”
赵静娴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指着宋野,满脸小人得志。
“赵静娴!”宋野勃然大怒,“你别欺人太甚,我是不会……”
“跪下!”
宋恩愉吼了一声,偏着头,泛红的眸子望着宋野,“你今天如果不跪下给赵女士道歉,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她知道,唯有自己才能拿捏住宋野。
方才还一身傲骨的男孩不由得一怔,倔强不屈的脸上多了些许无奈与心疼。
他双拳紧握,骨节处咔嚓咔嚓作响。
一双明眸看了看宋林海,又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脸忍气吞声的姐姐,最终……
他弯下双膝,笔挺的跪在赵静娴面前,“赵女士,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打了你丈夫,我为我的行为跟你道歉。”
赵静娴没想到刚才还跟一匹脱缰野马似的宋野这么快就低头服软了。
她扔了手里的烟头,啧了一声,“没意思,没意思,不好玩。”
说着,起身,“林海,逛了一天也累了,我们回家吧。”
“诶,好。”
宋林海点头,屁颠颠的跟着她一起离开。
临走时,赵静娴跟认识的队长说了一句,“放了他们吧,就是个小孩儿,我吓唬吓唬他们的。”
她们走远,跪着的宋恩愉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没说话却已是泪千行,眼底是道不尽的心酸。
自母亲去世后,她每天都在感慨世态炎凉。
倘若不是因为身边还有个宋野,她无法想象,日子过的有多么孤单,多么没意义。
警员过来解开宋野的手铐,宋野一把将宋恩愉拽进怀中,抱着她,“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冲动,我错了,姐。”
若是旁人,都无所谓。
可宋恩愉是他姐姐啊,一个比他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姐,你别生我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别生气行不行?”
宋恩愉像是被抽走三魂七魄似的,两眼空洞。
她怕了,真的怕了。
好半晌,她抬起眼睑。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宋野看见她眼底波涛汹涌般的悲痛,几乎将她吞噬。
渐渐地,她找回灵魂。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阿野,我没有了妈妈,也没有爸爸,身边只有你。如果有一天你也出事了,那我……那我应该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肺腑之言,字字泣血。
儿时,她家里虽然没有很多钱,但至少有个温馨的家庭。
有疼她爱她的爸爸和妈妈,后来爸爸走了,妈妈去世了,她辍了学,跟宋野住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房子太大了,大到每天回去时看不见宋野,她都觉得要被寂寞吞噬掉。
她怀念老家的房子,那个足够遮风挡雨的小破房,她跟爸妈和宋野挤在两居室的房子里,很拥挤,却很幸福。
与其说现在她养着宋野,倒不如说宋野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如果宋野真的出了事,她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每天起早贪黑挣两三千块钱给谁花?
每天的不快乐跟谁分享?
每天又有谁会等她?
没有。
除了宋野,她什么都没有。
宋野抬手,指腹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重重的点头,“姐,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别哭了,我心疼。”
少年黑眸泛红,泫然欲泣。
从警局出来,已经华灯初上。
两人坐公交车到了宋野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在甜品店买的蛋糕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姐,你站这儿等我一会。”宋野说道。
“你去哪儿?”宋恩愉拉着他的手,有些不放心。
他粲然一笑,“等等就知道了。”
说着,他背着书包快步跑开。
几分钟后,宋野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粉色的小兔蛋糕,大概有四寸的样子。
将蛋糕递到她面前晃了晃,“姐,十八岁生日快乐啊。”
“生……生日?”
他不提醒,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