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瓢泼,窗户半掩着,风肆虐地吹了进来,医院的白灯透出着冰冰冷。 白榆靠在刺骨的白色墙壁上,手里拿着已经沾了泥的礼盒,思绪万千,雨风吹过他的眉头,他抬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月亮,往窗台走了几步,动作很轻,可在把窗户关紧的时候还是把人吵醒。 “是哥哥吗?” 她的声音没有一点生命力,几乎是靠呼吸说出来的。 玻璃前的双眼黯淡无光,默默地咬紧嘴唇,手中的礼盒已经被他抓的变了型,良久,他转过身,温柔地说道:“是……哥哥……” 月亮知道每日夜里偷偷溜到病房里看到,还会给她带很多小玩偶的人是她的哥哥。 她相信那不是梦,可是在她无数次的叫哥哥,都没人应她。 今晚白榆第一次承认她这个妹妹。 她心中欢喜不已,一激动就开始咳嗽不已,甚至还在吐血,不久洁白的床单就占满了鲜血。 白榆把礼盒放在床头柜上,按了铃呼叫护士,随后双手扶着月亮的脸,他第一次见到这场面,慌乱不已,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哥哥啊,你还没有跟哥哥你小时候的故事呢,你坚持住好不好。” “对不起……哥哥救你……哥哥一定会救你的……” “没事的哥哥,月亮会没事的……” “等哥哥,一定要等哥哥!”白榆安抚着月亮,用沾了血的手掌擦拭着眼泪,跑了出去,“医生!有没有人在啊,3号床病人吐血了!” 就在他跑到走廊的时候,值班医生和护士刚好赶到。 月亮被送去了抢救室,护士也通知了直系亲属,过半个小时林雪才赶到医院。 安静而白光通明的走廊,白榆和林雪隔着两个椅子而坐。 白榆的手来不及清洗,他咬着拳头迫使自己控制情绪,微微颤抖的双腿把他的害怕和愤怒将他的害怕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雪时而探视着白榆,时而不安的搓着新做的美甲。 良久,白榆说:“为什么不做化疗,为什么不吃药?” “钱呢?” 林雪没想到白榆会在医院,甚至还知道月亮没有定期化疗和吃药的事,她没有回答,生怕败露她和陈声将所有的钱都败光的事。 白榆似是会读心术,他瞥了一眼那精美的美甲,讽笑道:“一个豪赌将家败光,一个为了体面把自己女儿丢在医院一个星期都不来看一眼,如果当初你把我带走,估计我也活不到这么大。” 林雪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侧脸一看,刚好对上白榆那双泪眼,下一秒内疚挪开眼,白榆带着哭腔问道:“你真的爱她吗?真的想救她吗?” 爱吗? 应该是爱的,可是早就有心理疾病的林雪一遇到事就是想自残,自己的孩子生了病,承受了很多痛苦,所有钱都被老公败光,她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多次责怪自己后濒临崩溃,这时候只有逃离才能让她暂时能够呼吸。 她只能通过放弃孩子而让自己放松一点。 “我也有病,我有心病我爱不起她。” “对不起。”她滑倒在地,随之整个身体都贴在地上哭泣着,再一抬头,看着白榆哽咽道:“我也对不起你。” 白榆干涩的喉咙咽了咽口水,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随之他撇开眼,低下头,说:“尽早安排手术吧,我可以救她,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林雪说好,又问是什么条件。 “第一,跟我爸白道歉。”这个爸是白文进,白榆说着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林雪的表情,她面色凝固了好久然后点头,白榆又接着说道:“把她交给我,并且保证你们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她。” - 落了雨的云甸之夜很是清爽,如果心里能少点事会更舒服。 白榆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院子里的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他看见白文进穿着西装笔直的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白纸应该是什么稿子,他没有听到开门声,随后弯着腰,说:“王总,我是叶脉画的手艺继承人,这是我准备的手稿,您过目。” “我保证我一定能用我的手艺将您的别墅装饰的让您满意。” “爸。” 白榆喊道。 听着,白文进没有立即转身,他将稿子收放衣服里,随后故作轻松地转身,笑的有点僵硬,“臭小子,你回来了。” 白榆说嗯。 白文进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白榆,说:“你又去医院了?”说完他走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