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捏着鼻子从茅房出来,猪圈里的两头猪崽扒着土砖墙露出俩圆嘟嘟的小脑袋。
这俩货好像能听懂人话,那四个黑眼珠黏在陈心心身上,跟着她滴溜溜转!
一面哼哼一面掉哈喇子!
沈月月笑得腰都弯了。
陈心心见了鬼似的蹿进了东屋,咣当把门给关上了!
冯建国刚起来,也要上茅厕,看到陈心心慌慌张张关门。
“媳妇,咋了,院子进贼了?”
陈心心被吓了一跳,朝冯建国小腿上又是一脚。
冯建国呵呵一笑,他都被踢麻木了。
打是亲骂死爱嘛!
“媳妇别生气,只管踢,踢残了你就伺候着!”
陈心心白了他一眼,谁要伺候你这二傻子!
见冯建国要出门,陈心心提醒一声:“小心你家那两头猪,都成精了!”
......
西屋里,难得冯江东还没起床,一只胳膊挡在眼上,露出笔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
这男人品相好,咋看都线条流畅,逼格突出!
月月看得入迷了,一个不妨被男人一拉就朝床上扑去。
又闹腾了一通,两人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
冯江东随意套了一件上衣,问沈月月。
“你真不会做饭?”
男人的眼神少有探究,还带着一丝笃定。
沈月月不跟冯江东撒谎。
一个谎言要用百个谎言去掩盖,她嫌太累。
“会呀,简单的饭自然会做。”
冯江东投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看吧!果然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然而,沈月月有自己的理由。
“你娘是啥人你不是不清楚,我要说啥都会,还不给累死!
我从小在家娇生惯养,一不做饭二不下地干活的!凭啥嫁了你我就要做一家子的饭,刷碗喂猪,还要下地干活,别说我嫌累,我娘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冯江东正洗脸,没来及说话。
沈月月又说:“不过,如果是咱两人的饭,我是愿意做的!”
冯江东将脸上的香皂沫冲下来,湿哒哒的脸看向沈月月。
“月月,你想分家?”
沈月月一愣!
她想呀!
做梦都想!
冯江东有自己的事业,能挣钱,她也有自己的财路,两人挣钱两人花,美滋滋的日子谁不愿意过!
可是,要是两人累死累活挣下钱交给老头老婆子,一家子花,她宁可啥也不干,当大闲人!
沈月月支支吾吾。
她不确定,冯江东是啥意思。
“我表现的那么明显?”
冯江东扯了扯嘴角,小媳妇一双月牙眼亮如星辰,啥心事都在眼里了。
“分家不是那么容易,你等我好好想想。”
意思就是不反对了?
沈月月给自家男人递了毛巾。
“别人家儿子结了婚就单过,咱家为啥不行呢?分了家该咋养老咋养老呗!”
沈月月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再腻歪冯婆子也不会做出阻止人家儿子给养老送终的。
冯江东擦了脸,想了想说。
“一是大妮要上学花钱,咱娘不愿意出老本。”分了家谁出学费?
“那另一个呢?”
“估计是我给弄巧成拙了,挣得太多!”
沈月月......
早饭在煤球炉子上做的,沈月月一人给煮了一袋方便面。
正好,一早鸡笼里的几只母鸡下了四个蛋,沈月月掏出来还带着温度的鸡蛋,也没犹豫就给敲锅里煮成荷包蛋了!
鸡蛋皮扔猪圈里,来个毁尸灭迹!
陈心心受不了那俩猪崽子赤裸裸的眼神,主动跟冯建国去喂猪,还特意在猪草里多拌了一碗麦麸。
“大猪二猪,你们可记好了,跟着心心姐姐阿姨能吃好,以后对我好点!见了我不许哼哼知道不?”
冯建国拌了半盆子猪食,听了这话都笑抽了,手下一个不稳猪食全扣猪崽子头上了!
而后便是冯家老三满院子被陈心心拿烧火棍追着打!
饶是院子里闹成一锅粥,邻居林三炮踩着凳子看热闹,也没能把北屋三个人给闹出来。
吃了早饭,冯江东让冯建国去刷碗。
冯建国本能就要拒绝,结果又挨了媳妇一脚。
“哎呀!我......我没说不刷呀!”
冯建国在院里刷碗的时候,沈月月跟冯江东正商量衣服商标从哪生产的问题。
“我问了一家,挨着我木材厂,那家批量生产,一做就要一千个以上,用的是超轻的一种塑料纸,不容易洗坏,印刷颜色也清楚,就是价格高。”
沈月月问:“多少钱?”
一次做一千个,数目不是问题。
“两分一个!”
沈月月张了张嘴:“这还算贵?”
冯建国也做服装生意,虽说只是中间商,也知道要节约成本。
“其他地方可能连一分都不到!用得多了不就差出价钱了。”
沈月月掰着手指算了算,她没觉得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