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就糊涂到,张口把她骂走了呢!
大云走时,那失望和绝望的眼神,老太太一闭眼就想起来。
尤其她生日那几天,晚上总梦到大云向她哭喊。
当年为了老冯家名声,她把闺女推进了火坑!
如今她想伸手拉扯一把孩子。
可,她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又能靠啥来拉拔她一把呢!
手背上传来尖疼,把老太太的思绪拉了回来,睁开眼见是护士在给她打针。
“老太太,给你抽血化验一下。”
小护士穿着白花花的衣服,戴着小白帽,护着口鼻,一双眼滴溜溜转,声音甜美。
跟她家大云十几岁那时候好像。
“哎!老太太你别哭呀!
我打针不疼的!”
老太太被这么一哄,本来只掉眼泪,瞬间改为嚎啕大哭。
把护士吓得拿着针管就跑了。
沈月月上前,扶着老太太抖擞的肩膀,陈心心赶紧给洗了个毛巾递过去。
“奶,你哪不痛快,就说出来。
在家里觉得委屈了,也说出来。
我们最近太忙没好好照顾你,你别往心里去。
……”
不等沈月月把话说完,老太太突然坐起来,抓住她的手。
“月月,以后你生了孩子,我给你带着,家里做饭打扫奶都干,也把你当亲孙女似的,你帮奶个忙行不?”
沈月月一愣,正好冯江东打水回来,手里还拎着一袋苹果香蕉。
老太太一见孙子,又开始哭。
冯江东把东西放下,走近。
有些无措的问道。
“奶,你咋了?”
老太太擦了把眼泪。
“东子,你帮帮你小姑吧!
当年你小姑在家最亲你们几个,我们去地里挣公分,都是你小姑给你们做饭洗衣服……”
老太太在努力打亲情牌。
前几天,她就是这么跟冯江东说来着。
冯江东看了一眼沈月月。
“奶,我不是应了你,给你打听一下,如果我小姑过的不好,我会伸手帮他们一把,你放心。”
老太太心病难解,哀求道:“东子,我想去看看她!”
冯江东有些犯难。
沈月月替他应道:“没问题,奶你先看病,不发烧了,我们就去看看。”
老太太眼睛依然盯着冯江东。
说到出钱,她信任沈月月,说到出力,还得是冯江东。
冯江东微叹气。
“奶,不是不能带你过去,你得想好,过去后,先不说我小姑认不认你吧。
就说她日子过得好咋样,过得不好又咋样?”
老太太被这话问住,她只知道想闺女了,没去想后面的事。
恰好,护士过来给输液。
几人的谈话暂停。
不知是药液起了作用,还是老太太一番哭诉缓解了压抑的情绪。
在医院呆了两天,竟然没再发烧,还能吃能睡的。
第三天,沈月月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好奇的问陈心心。
“你咋不去找冯建国?”
老太太住院两天,陈心心几乎寸步不离,也没去县委大院那边。
陈心心很无奈看了她姐一眼。
“不是跟你说,冯建国跟着领导出差去了!”
沈月月恍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去了哪?”
“市里。”
“我咋没印象了?”
“要么是你记忆力减退,要么是压根不把冯建国当根菜!”
沈月月想了想,好像是后者。
不过,她没承认。
老太太去上厕所回来,见衣服收拾差不多,就催着沈月月去办出院手续。
“你再看看东子回来没有?”
沈月月哦了一声,自然明白老太太着急忙慌为了啥。
她交代陈心心几句,便下了楼。
楼下结账的人不多,大概十来分钟就办理完。
老太太这次住院花了三百多,也没有报销那一说。
缴费台一算账,又找了沈月月不到二百块钱。
沈月月收好钱,去外面等冯江东。
路过药房那边时,她特意加快脚步,真怕又被那个老医生给逮住做推销。
沈月月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步伐跟冯江东停车的动作几乎一致。
还是那辆几乎全新的黑色桑塔纳轿车。
冯江东打开车窗,让沈月月上车。
沈月月坐上去,就好奇问:“这车谁的,这几天都让你开?”
冯江东打了方向盘。
“以后就是咱的了!”
他说话语气带着些许自豪。
男人嘛!谁不想拥有一辆自己的车。
虚荣心使然!
沈月月计算着这家伙的财力,绝无可能买辆几乎全新的车。
就拿怀疑的目光看他。
“真的,假的?”
不等冯江东回话,沈月月就去中控台翻看行车本。
找到行车本后,她翻开就晾给冯江东看。
“你叫苏必成?”
男人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