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民艺博物馆门口,挤满了围观群众。
拱形玻璃大门内,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嚣张地坐在服务台前的高脚凳上,垫脚来回转,身旁站着两名高大魁梧的壮汉,满脸凶相,手持棒球棍,一看就不好惹。
“我,我们馆长,不在。”李萌萌吓得脸色发白,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你打电话,马上把他叫回来。”
“他出去忙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转达的。”她害怕到结巴,仍在坚持打掩护。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你做得了主?”
李萌萌下意识摇头,又快速点点头。
中年男子一抬手,两个壮汉就要往馆内闯,李萌萌伸手去拦,但她那瘦弱的小身板无异于螳臂当车,被逼得节节败退。
“你们再无故私闯,我,我要报警了!”李萌萌高喊,发颤的尾音染了哭腔。
“诶,小姑娘可别乱说,我们就来参观的而已。”中年男子从高脚凳下来,抖着腿走到李萌萌面前,“顺便,找蓝延有点事。让他出来,我不为难你。”
“不行。”李萌萌双手张开,阻止中年男子往民艺馆后门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中年男人伸手要推,想吓唬李萌萌。
李萌萌下意识往后躲,两只脚后跟打了个绊,直接摔地上了,终于呜呜哭出了声。
中年男子一愣,抬起的手还没放下,就听里头传来一道冷肃的声音:“到我馆里欺负小姑娘,长能耐了?”
蓝延快步走来,面色冷沉,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李萌萌一愣,哭得更梨花带雨了。
甄专壹急了,连忙冲上前扶她,追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李萌萌趁着起身的间隙,朝他耳边低问:“我没事,不是让你支走馆长吗?”
“老大又不傻,瞒不住。”甄专壹搀扶着李萌萌,走去坐到旁边沙发。
“专壹,报警。”蓝延眸色冷然。
“马上!”
“等一下!”中年男子立马怂了,解释道:“我可没打到她,我就是想找你聊点事,她非拦着不让。”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皱巴的合同,“你们这馆子的房租今天到期了,我是房东,来要房租,天经地义吧?”
蓝延扫了一眼泛黄的租赁合同,“最迟明天,我会安排转账。”
“不不不。”中年男子摆了摆竖起的食指,腰杆子逐渐直了,“房租,涨了。”
“多少?”蓝延眸色沉了几分。
中年男子一脸小人得志,抖着两根指头,嚣张喊价:“翻三倍。”
蓝延眉宇一蹙,还没开口就见沙发旁的甄专壹已箭步冲上前,抢过合同,激愤质问:“三倍?你怎么不去抢!”
“这也不能怪我啊,市场价就是这样。”中年男子两手一摊,一脸无辜。
林染诧异,从甄专壹手里拿过合同翻看,原定合同里的房租按照市场行情来说确实不高,但翻三倍就很过分,都直逼一线市区的商铺租金了,这里毕竟只是偏远乡镇,绝对要不了这么高的价。
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吗?
“这位房东,这租金涨得不合理吧?”她忍不住开口。
“付不起啊?”中年男子鄙夷笑了声,“我也没逼你们一定要交,交不起就连夜搬东西滚蛋呗。”
他转了半角,用脚踢踢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不,怕你们搬不动,我连人手都给安排好了,周到吧?”
话着,他使了个眼色,壮汉就去踹翻了一把椅子,椅子碰到了茶几上的陶瓷杯,“砰哐”一声碎满地,吓得李萌萌失声尖叫。
整就一个泼皮无赖,变相敲诈。
林染心头的无名火一下就窜高了,正要冲上前理论,就被蓝延握住了手腕。
她转头回望,满眼担忧里还带着仗义侠气。
蓝延微愣,随即恢复常色,朝她轻微摇了摇头。
林染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退回到一旁,他向来是有主意的,怎会任人欺负到头上?还是说一分压倒英雄汉,他是真为难,不宜与人起冲突?
她按捺忧虑,偷瞄蓝延,他异常沉默,冷睨着中年男子,暗沉的眸底似在酝酿着什么。
眼看着两位听从指令的壮汉要动手搬东西了,陈墨义听到动静从二楼走下来,中气十足地一声怒吼:“周志你个白眼狼!”
他人还没走近,手里的抹布已经甩向名叫周志的中年男子脸上。
准头相当好,蓝幽幽的抹布完全覆盖了那张面目可憎的嘴脸,还滴落了几颗蓝眼泪。
周志一把扯掉抹布,恼怒地朝陈墨义冲去,“你个死老头,你——”
蓝延先一步挡在陈墨义,按住周志横来的食指,轻轻一掰,冷声开口:“对待老人家,放尊重点。”
“啊,痛痛痛,快放手。”周志曲着手臂,嗷嗷叫着威胁:“你敢打我!小心我——”
蓝延用力一松,下了几分暗劲,周志被弹倒在地。
他听到门外传来哄笑声,怕落了下风,顾不上疼痛又一骨碌爬起,拉回正题:“我今天来就是说房租的事,翻三倍,少一个子儿,就滚蛋!”
“三倍?”陈墨义横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