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了呼啸林地。
他们是黑血之民的兽化人,袭击林地纯粹是因为这里的居民大多都是半兽人。
尽管身体上有野兽的特征,但半兽人依旧是人类,而兽化人则不同,他们是被诅咒折磨的邪恶且疯狂的生物。
双方在社会中的地位显然不同,这也让兽化人妒火中烧。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生活在阳光下,而我们只能在阴影中躲藏,跟老鼠抢食物?
嫉妒,导致了这场袭击。
不过也别以为偏僻小村子就是好惹的,呼啸林地的居民中有很多都是暴虐之魔王时期退役的冒险者,一个个武德充沛的很。
尽管遭到了黑血之民兽化人的偷袭,呼啸林地的居民也仅仅只是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就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挂了天灯。
但这个很小的代价,就包括了寇拉的父亲。
那个一辈子只会做木匠活,极为腼腆害羞,非常不健谈很内向的父亲。
当兽化人袭击开始时,他是第一个拿起家里的木工锤走出房门的人,但也是少数几个没能回来的人。
从那以后,寇拉的生活就变了。
家庭的重担全压在母亲身上,她变得越来越冷澹,对待寇拉也越来越疏远。
就像是看见寇拉便能看到自己死去丈夫的影子在眼前一样,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丈夫的思念变成了怨恨,寇拉的母亲怨恨丈夫丢下了她们母女。
寇拉在此时开始慢慢学会了笑。
不管是逗别人笑,还是自己笑,都要保持着微笑,因为只有当她微笑的时候,母亲的脸色才会变得稍稍好看一些。
一年后,也就是寇拉十岁的时候,母亲准备改嫁,打算嫁给了城里的一个服装店老板。
但寇拉就成了问题。
母亲改嫁的对象家里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实在是不想再要一个拖油瓶,而年仅十岁的寇拉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她能怎么办?
于是寇拉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给母亲留了一封信,随后逃离了家门。
她知道,自己是母亲追求幸福的唯一阻碍。
此后寇拉一直在流浪,她靠着从村里退役冒险者那边学到的一点本事,辗转于各个城市和村庄之间,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估计母亲也不会想要见她。
吃过牲口槽里的饲料,扒过死老鼠的皮,喝过泥坑里还有小虫蠕动的脏水,也曾经在寒冬之中缩在墙角,听着房子主人的欢声笑语。
但寇拉依旧保持着微笑,这成了她的伪装,她的寄托,也是她唯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而这份乐观,也让寇拉在流浪的乞丐之中很突出。
有一天,她前往济贫院领取免费的食物时,有个游侠找上了她。
“你想不想,成为密探?”
讲道理,寇拉那时候根本没想过密探是什么东西,她脑子里的念头只有一个。
不挨饿,不受冻。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哪怕游侠是个人贩子,打算把她卖到娼馆里也认了。
事后她才知道,那个游侠是竖琴手同盟的一员,因为在一次行动中身受重伤,在找一个继承人。
此后几年里,寇拉学会了游侠的全部本事,也继承了游侠的全部人脉。等游侠因旧伤复发而死,她将其埋葬之后正式为了竖琴手同盟的一员,还加入了白手协会。作为两个组织的密探和情报员活跃在世界各地。
就如寇拉自己所说,她这一生虽然短暂,但体验过很多悔恨,也经历了很多快乐,已经满足了。
往日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在眼前闪过,寇拉摇摇头:
“请开始您的宣判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你的镇定令我惊讶。”
法拉兹码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灵魂:
“但我看到了你内心深处的软弱,你的欺骗,你的谎言,都只是掩饰软弱的伪装。”
寇拉从游侠那边学到的第一课,就是相信任何人,但也要欺骗任何人,不能透露自己的底细。
不管是朋友,家人甚至是将来的爱人以及孩子,寇拉必须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包裹自己,这不仅是出于作为密探的安全考虑,同时也是寇拉这个人保护自己的手段。
而在坚强和谜一样的伪装下,寇拉依旧是那个躲在母亲的怀抱里,瑟瑟发抖等待父亲回来的小孩。
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说过多少谎言,骗过多少人,这将会是法拉兹码宣判她最终命运的一个非常不利的因素。
不论目的的崇高与否,欺骗这一行为本身就是罪行,寇拉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丢去炼狱,运气好的话,或者会被允许投胎再回到凡人世界。
“如果可以,我希望下一生做一只松鼠。”
寇拉厌倦了颠沛流离,也厌倦了这个世界,她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