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仪从楚婉清宫中离开时,脸上的温婉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她握紧绣帕,脚步因愤怒而快了几分。一路上,她低着头,心中盘算着:“这个楚婉清居然敢这样对我?不过是仗着皇后之位撑腰,今日竟敢当众驳我的面子!看来真是那次落水伤了脑子,否则她哪来的胆子?”
她越想越气,脚步也越发急促,很快就来到了皇帝的书房外。稳了稳心神,她将手中的绣帕轻轻掩在唇边,露出几分忧愁的神色,敛去了脸上所有的怒意,转而换上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
“陛下在里面吗?”她轻声问门外的侍卫。
侍卫恭敬地行礼,“回婉仪娘娘,陛下正在批阅奏折。”
楚婉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忙着处理朝政也愿意见我,看来本宫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不低。”
她抬起手,轻轻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皇帝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楚婉仪推门而入,皇帝正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毛笔,低头批阅奏折。宽大的书房中,装饰一如既往地简洁大气,几案上摆放着几件珍贵的文房器具,墙边的书架上堆满了卷轴和竹简,透出一股书香之气。
“婉仪?你怎么来了?”皇帝抬起头,目光触及楚婉仪,语气里多了几分柔和。他将手中的笔搁下,示意她坐下,“有什么事吗?”
楚婉仪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福身行礼后缓缓走到皇帝面前。她轻声说道:“妾身听闻陛下日理万机,特来看看陛下是否安好。”
皇帝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欣慰:“朕很好,倒是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心事?”
楚婉仪垂下眼帘,抬手拂了拂衣袖,似乎有些犹豫:“妾身……妾身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挑眉,放下手中的奏折,认真地看着她:“你说吧,朕听着。”
楚婉仪低头沉吟片刻,才幽幽开口:“妾身刚刚去看望姐姐,原本是想着她昏迷多日才醒,定然虚弱,妾身也该尽些妹妹的心意。但……姐姐似乎并不领情。”
皇帝眉心微蹙,低声问:“怎么回事?”
楚婉仪咬了咬唇,似是不愿多说,却又在皇帝的注视下无奈开口:“妾身也不知姐姐为何今日这般冷漠。妾身是真心关心她,可姐姐不仅态度冷淡,言语中还透着几分讥讽。妾身……妾身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说着,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低下头去,似乎不想让皇帝看到自己委屈的模样。
皇帝眸色一沉,声音冷了几分:“她说了什么?”
楚婉仪急忙摇头,像是害怕给楚婉清惹麻烦一般,柔声道:“妾身不敢说,姐姐毕竟是后宫之主,妾身若多嘴,只怕会让陛下为难。”
皇帝见她如此,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怜惜。他抬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让你说,自然会替你做主,不必担心。”
楚婉仪迟疑了片刻,才咬着牙小声说道:“姐姐她……她说妾身多事,不该过问她的事,还说……”她顿了顿,抬眼偷偷看了皇帝一眼,声音更加低了些,“还说妾身平日里太过虚伪,只会讨好陛下,实在可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隐隐透出几分不悦:“她竟如此放肆?”
楚婉仪急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陛下,姐姐她并非故意,只是昏迷多日,身体尚未恢复,妾身相信她只是心情不好,妾身绝不怪她……”
这番话不仅替楚婉清解了围,还再次显得她自己宽容大度,让皇帝更加不忍责怪她。
皇帝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语气低沉:“朕知道了,你不必多想,先回去休息吧。皇后的事,朕自会处理。”
楚婉仪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一抹担忧:“妾身并不想让陛下怪罪姐姐,只是希望她能早些恢复,毕竟后宫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点点头,声音放缓了几分:“你心地善良,朕都知道。”
楚婉仪这才起身行礼,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书房。
一路上,她的心情复杂。虽然皇帝对她的态度如往常一般温柔,但她隐隐察觉到,皇帝对楚婉清的态度似乎多了几分关注——即便是厌恶,也是关注的一种。这让楚婉仪感到不安。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只是一位失势的皇后。即便性情有变,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等她再犯错,我一定会让她无处可逃。” 楚婉仪的目光冷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