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才是我姐,她一个乡下丫头算什么东西。”
“你……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意见,你姐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就是在反对也没用。”
其实楚氏一开始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的女儿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被抱错的,她也是很崩溃的。
鹤青鸾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她最骄傲的孩子。
整个京城无人不知鹤青鸾的名字,甚至皇上都曾赞颂过她才华惊人,非寻常女子可比。
这件事情一出,她下意识地不想让别人知道鹤青鸾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当然自己的亲女儿也要接回来,她已经在乡下受了够多的委屈,一定要接回府好好补偿。
但是她不能没有鹤青鸾,鹤青鸾是她的得意之作,好不容易才养成如今这般的,哪怕人不是她亲生的!
“够了知礼,她才是你的亲姐姐,她回来是应该的。至于我……父亲母亲肯让青鸾留下来已经是格外恩典了,你不要再去惹母亲不快。”鹤青鸾低垂着眼眸,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委屈。
楚氏从前就格外疼这个女儿,她一生共育三子,大女儿鹤青鸾是陪她时间最长也是花费心血最多的一个,平常就见不得大女儿红眼,现如今鹤青鸾这副委屈的样子,她看了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
为什么偏偏是她被抱错,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
楚氏心疼地拉过鹤青鸾的手,红着眼轻声安慰她:“青鸾你放心,你永远都是娘的女儿,你父亲也不会不认你的,你是鹤家大小姐,任谁也越不过你去!”
“放心吧大姐,你永远也都是我大姐!”鹤知礼这般想着,心里却另有盘算。
一个野丫头就想轻而易举地进他们国公府的大门,哪有这么容易,还害得他姐姐好几日心绪不宁、以泪洗面,自己多少也应该出手教训一下她,好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贴身小厮阿远靠在鹤知礼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只见他一改面上烦躁,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话说都这个时辰了,瑾妈妈她们怎么还没回来。”楚氏等了半天实在有点不耐烦了,催促着问身旁的丫鬟道。
鹤知礼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顺手捻起一颗葡萄递到嘴边。
“没准儿是我那素未谋面的亲姐一来京都,被富贵迷了眼,一时贪恋也未可知。”他还着重强调了“亲姐”二字,怎么听怎么是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谁知就是这两个字,挑动了鹤青鸾紧绷的神经。
她暗自咬牙,鹤知礼是个蠢的吗,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她面前强调亲姐,难道这些年自己待他的好全都喂了狗?
偏偏本人粗神经并未察觉,还冲着鹤青鸾咧嘴一笑:“你说是吧,大姐。”
鹤青鸾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咽到肚子里,从前她还有发作的资本,只是现在她依然不是鹤家亲血脉,只能在人前维持好自己端庄优雅的形象。
“知礼别这么说,二妹妹长在平康县也非她所愿,都怪我抢占了二妹妹的人生,青鸾细细想来也觉得自责不已。”说着,眼眶便唰地一下红了。
鹤青鸾生得清秀,平日里又因为被京都众人捧成第一才女,眉眼间颇带着些瞧不起世间人的傲气。平常不怎么示弱的人此番却突然红了眼眶,实在教人心疼。
楚氏将人搂紧怀里,一脸心疼地给她顺背。
心中却多少也有些后悔,是不是她不应该把亲生女儿接回来,毕竟两人之间没有情分,犯不着因为这么一个“陌生人”让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伤心至此。
整间屋子里年纪最小的当属鹤家四子鹤知珩,年方十二,只因自幼体弱被楚氏养在他外祖家调理,去年鹤知珩痊愈,这才将人接回国公府。
他歪头瞧着满屋子的人,大哥哥一脸愤恨不屑,大姐姐哭天抹泪地往母亲怀里钻,而母亲似乎全然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抱着鹤青鸾不撒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间屋子里正上演了什么骨肉离别的戏码。
鹤知珩开口轻问:“大姐姐为什么哭呢,家里父亲母亲祖母都从来没说过要赶你走啊。”
状似天真的一问,却直接撕破了鹤青鸾的伪装。
鹤青鸾面色一僵,心底忍不住腹诽,他们鹤家的儿子都什么毛病,一个个说话净往人心窝子里戳。
这时,外头传来下人的声音,“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她在门口闹起来了!”
说得没错,鹤云初确实是在门口闹起来了,国公府有人想恶心她逼她从角门进府,可她鹤云初上辈子也不是白活的。
若是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了府,国公府的人未必就会将她的身份公开。
既然如此,那就都别好过。她不仅不遂他们的意,还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鹤云初,国公府正牌嫡小姐回府了!
“诸位大哥大嫂婶娘们评评理,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京都乃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奴大欺主!”
四周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京都城的百姓,见识学问自然不是平康县一介乡下地方能比的。
“就是啊,让千金小姐走角门,国公府的下人都疯了吧。”
“听说她是国公府走失多年的女儿,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