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都不生气吗?”
“现阶段重要的不是生气,而是这事不对。”江瑶镜脑子快速运转。
“他才四品武将。”这里没有外人,她说得格外直白,“他还没到可以接手父亲旧部的阶段,利益还没到手,他只能哄着我。”
“且他明知我并不在意妾室,若他真的喜欢,来一封信告知我便可。”
“哪怕先斩后奏呢?”
“半年前的事,还是从别人口里才得知,更关键的,那时孝期都没过……”
那位小妾,到底是怎样的来头,才值得程星回冒着得罪自己和犯律法的风险,一定要纳进门?
而且还是躲躲藏藏的那种,要知道祖父虽然卸甲几年,但除了部下还有旧相识,好些都在南疆,祖父却一点动静都没收到,不然他今天不会这么平静。
挑选出来的药膳单子全部一股脑放回了盒子里,扣上盖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书桌前研磨,江团圆听了半天也顾不上所谓背叛了,姑娘的意思,这里面显然有大问题。
“姑娘要给谁写信?”说话间已经把信纸铺好。
“给江骁。”她直接提笔落字,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功夫,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就跃然纸上。
江骁是父亲的义子,他也在南疆,不过和程星回不是一个军营。
将纸面吹干又封上火漆,让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南疆,江团圆接过信,出门前问了一句,“这事要告诉老太爷么?”
“先不用。”江瑶镜摇头,祖父性子急又事关自己,他一定会冲动的。“我们自己先查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江团圆掀开门帘出去吩咐人办事。
江瑶镜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听着蜡烛的燃烧声,脑子依旧在飞速运转。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根本顾不上生气,也不会伤心难过,因为在自己看来,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程星回从来不是为情乱智的人。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第一个反应是他到底怎么想的?然后马上就开始猜测他此举的用意。
现在最好的情况是这件事是假的,有人胡乱传消息,目的为何,尚且不明。
再次一点,消息是真的,程星回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又不敢写信告诉自己,可能选择直接带回来,当面跟自己说。
这种情况也非常好处理。
最难的,是那位小妾真的能带给他巨大的利益,或者,那位小妾可能就是出自江家曾经的政敌之手呢呢?还有一种可能,是江家宗族的那些人还是不死心,不让自己安稳生孩子,还在觊觎江家的爵位。
最后一种,无论哪种猜测成真,都是棘手的。
第4章 ……
这日起身,江瑶镜一如既往地去正院请安陪聊,等说过一通闲话,又去春芙院看了程星月,不动声色看她,见她虽神色还有些倦怠,但还能提起精神和自己说些俏皮话。
就知她自己能够缓解情绪。
便也没有特意去规劝,只装作不知她心中愁绪,也只当看不见她眼底偶尔的愧色,和往常一般随意聊天。
也没耽搁太久,胡扯了一通后,就起身告辞。
一路走着回了自己的院子,门前的小丫头已经报了,说好些个婆子已在里面等待,等着夫人处理家事,江瑶镜却没动,而是退后了两步,仰头,看着月洞门上的匾额。
闲庭落。
这是自己嫁进来后改的。
只看着那个闲字。
这还是自己写的,飘逸通畅,新嫁时自有一股风流在其中。字还是当初模样,自己却不记得那时的心情了。
等程星回归家,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小院,都注定和悠闲安静无关了。
那这院子,当初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瑶镜偏头细想,寻遍记忆,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姑娘,怎么了?”身后的江团圆疑惑出声。
“没什么。”江瑶镜笑着对她摇了摇头,也懒得去询问旁人它曾经的名字,又不重要。
抬脚跨过门槛里面往里走,正堂里好些个管事嬷嬷已经等待许久,采买的,发月银的,还有好些个管庄户的,手里都拿着账本。
江瑶镜也顾不得悲秋画扇了,提起了一股劲儿,正坐高堂,嬷嬷们早已排好了顺序,一人接一人的上前回禀,江瑶镜再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一人退一人上前。
虽然她效率很高,但事多且繁杂,等忙完这一通,竟就到了快午膳的时候。
“姑娘。”江团圆端着一盅血燕上前,“姑娘先用些这个垫垫肚子。”又快速走到江瑶镜的身后,伸手给她按捏有些僵硬的肩背。
这一上午就没个消停时候,可得松散开来,不然长久下去可能会肩背常酸痛。
江瑶镜由着她动作,端起白盅,又问,“二姑娘那边送了吗?”
“送了。”江团圆对程星月没有意见,虽然姑娘送了她很多物件,但那些对江家来说九牛一毛都谈不上,且二姑娘一心向着姑娘,就更不会多说了。
江瑶镜应了一声,略用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碟,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