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口气显然是松早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王爷在襄王即将哭诉成功看到胜利曙光时,一阵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用词之犀利,别说襄王傻了,就连皇上都楞在当场。
成功把襄王的‘刑期’又往后延了一个月。
这还不够,他还特意等在襄王回延恩宫的必经路上,继续刺激他,终于把人激得率先动了手,然后自然就没有然后了。
囚恶看着悲愤倒地只能挨揍毫无还手之力的襄王,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一声。
今天的王爷有些幼稚,真是对不住您了。
囚恶以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结果第二天又收到了关于江姑娘的消息,恩,她带着婢女正在街上四处采买呢,听说是为了迎夫君归家特意打扮自己的。
囚恶:……
江姑娘,您气王爷就气王爷,有考虑过我们这些属下的死活吗?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了江瑶镜的消息,岑扶光也面无表情地听完,两两相望,只有沉默,就在囚恶以为王爷这次终于争气了之际,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囚恶:……
明知是故意,你还气到磨牙?
“江姑娘都要和离了,怎会装扮自己去取悦他呢?”
就是故意气您呢。
囚恶难得说了一长串。
“本王知道。”
岑扶光依旧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模样,囚恶这次却不信他了,你知道,知道还牙关咬得死紧?腮帮子都硬了。
真的是没眼看。
——
“姑娘……”江团圆拉住了江瑶镜,买衣裳首饰她没意见,可这些明显和自家不匹配的摆件物甚买来做什么?
江瑶镜还真打算给程家买些东西,她记忆力出众,当初程星回的院子几乎被自己来了个大换血,虽然大件都封存好了,还是挺多小摆件不知去了哪里。
既然要离开,自己的东西要带走,那原本的院子,也该恢复如初才是。
江团圆听她这般说,也跟着一起回忆,两人有商有量买了许多东西。
江瑶镜逛街的兴致被彻底勾起来了,看到中意的就直接掏钱,还给江鏖买了许多料子,他成日里不是黑色就是朝服,总得换些其他颜色,谁说老人就不能穿艳色了?宝蓝,绛紫,靛青也是稳重的。
既然买了做衣裳的料子,那配套的腰带鞋袜自然也不能少,
配饰也顺带买齐了。
主打的就是把江鏖从头到尾都包圆了。
狠狠的散了一波银子出去后,江瑶镜心头的沉闷也跟着散去了不少,整个人都舒朗了起来,果然,有气不能憋在心里,不管何种方式,散出去就对了。
前面两次,江瑶镜确实是存着气岑扶光的心思的,她深知他小肚鸡肠,哪怕明知是坑,他跨过去之前也会呸一声,能让他气闷,哪怕一时半会也是值了。
后面则是逛高兴了,只想着打扮江鏖,先前的心思早就忘了。
偏偏,最后一件事,让岑扶光当真了,还格外在意。
他知道,前面的事都是她故意的,虽然自己确实自愿上当,但还有理智尚存,但后面这一直疯买男人的衣服配饰是怎么回事?
那颜色那料子,也不是江鏖会上身的吧?
等等,听说她和他新婚之时也算琴瑟和鸣鹿车共挽,她不会还对程星回抱有幻想,余情未了吧?
这个猜测一出来岑扶光就呼吸一滞,很快就又被自我否决。
不可能的。
他此刻思维极度清晰,深知江鏖就是她的底线,程星回在南疆停妻再娶的举动已是严重藐视定川侯府,轻视侯府,就是轻视江鏖。
她不可能原谅。
那她为什么要去讨好程星回?
岑扶光坐在书桌旁,尝试带入江瑶镜的角度,去揣摩她此举的用意,而猜测一个人的行为,必须先明确她的出发点在哪。
江瑶镜的出发点是什么?
程家没有她在意的,小姑子只是关系比较好,也没好到让人甘愿留在程家吃苦的地步。
不是程家,也不是程星回。
当初她骤然得知丈夫在外另有新欢的事,没有吵闹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是去查那小妾的底细,重点还是那小妾的来历是否会妨碍到定川侯府。
由此可见,她对程星回的情谊,应该是很稀薄,说不得现在已经消磨殆尽了。
既然,那边没有她留恋的东西,那她的动机又要再往前推。
索性从头开始。
她和程家的结缘,是因为江鏖看中程星回的将来,也是因为程家势弱,可以接受她第一个孩子上江家的族谱……
等等,孩子!
岑扶光终于捕捉到了重点,这就是她的动机?
在和离之前怀个孩子,既踹了孩子生父,还能拒绝自己,毕竟父皇再纵容自己,也不能去强逼一个孕妇。
挺好,一举两得。
为了拒绝自己,不惜找程星回借种。
自己剑走偏锋,她就找到了更刁钻的角度。
好样的。
囚恶一直隐在角落,毕竟这次和前两次的玩笑不同,这次江姑娘她,好像真的对程将军余情未了?
他一